“这个问题，向高董事长请示。”

“不是，郭经理。这是我们这个月加班费汇总表。”

“哦！你们加班的时候有通知我核验吗？”

“以前都不用的。”

“那有打卡吗？”

“上班时间都过了还怎么打卡？”

我仰头看了看灰白色的吊顶天花板：“虽然我很想给大家发点钱，但我没有能力确认的事情，请恕我无能为力。”

“您的意思是……不签字？”

“这个问题，由高董事长示下最为妥当。”

我永远忘不了对方那惊讶和愤怒的眼神。当然，我这么做是有点过分的，可没办法，在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埋了多少地雷的地方，有人逼着你走出一步，无论他是天使还是魔鬼，从后果上来说都是一个东西。

“郭经理。”

又换了一位员工。

“我们把这个月监控摄像头的录像资料都调出来了，加班时间可以按照录像来确定吗？”

“可以！每确定一段加班时间，我就签一个字。”

眼前腼腆的小姐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我有一种预感，她可能不太容易继续笑下去。

三个小时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是我的门外还是围了不少人。

“那个……陈鹿进来，核对一下你的工作记录。”

我将屏幕翻转180，就像在行政服务中心的苏曦做的那样。

“根据录像证据，你先后违反了……上班玩手机，睡觉，跟同桌聊天，还有用手指模型打卡。”我将录像放到最大，指着打卡机，“你从包里一根一根拿出来的，总不会是真手指吧？”

陈鹿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幕，吓得痛哭流涕，跪在当场。

“郭经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还要还贷款，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蹲在地上，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叹了一声：“罢罢罢，你写份检讨书，我转呈高董事长决定，怎么样？”

这个叫陈鹿的小姐姐哭得梨花带雨，嚎叫着：“千万不要，让高董知道一定会开除我。”

“我也不敢背这黑锅呀。你们这间酒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给你开后门，明天我就走人了。除非，你告诉我，这里谁是大小姐的人，我就把这件事送给少爷处理。”

陈鹿就像听见了自己的死讯，哭得更惨了，简直是撕心裂肺。少顷，她终于缓了一口气，回道：“都是！”

“谢谢你告诉我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比较残酷，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真没想到是全部。我在这里的一言一行，第二天高云馨就会全部知道，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给少爷报一下吧，开除不开除我不能保证。”

当陈鹿离开办公室，我的眼光开始审视下一个倒霉蛋。

“孟浩，你的视频有这几个点，包括办公室里看不文明视频还有打手枪，这是偷看女同事手机，还有通过公司网络下载盗版电影……”

我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有什么要辩解吗？”

对方摇摇头。

“那就这么地了，根据公司的管理规定……开除。我会向大小姐报告的。”

视频真的是个好东西，谁干活勤快谁偷鸡摸鱼一清二楚。我就在想，如果有一款软件可以清点员工偷鸡摸鱼的时间，相信一定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当然，我的效率就很高，在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所有中层以上干部有十六人，我开除了其中的九人。

谈话还没有结束，电话已经响了。

高云馨啊……

“郭季军，你到底想干什么！”高云馨疯狂的怒吼几乎将我的耳膜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