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花见严肃清“上钩”了,不禁扬了扬嘴角,佯装神秘地凑到严肃清的耳边,轻声道:“百花楼。”
严肃清心里“咯噔”一下,微微侧过头,用颇具深意的眼神盯着谢飞花。
凑过脑袋的谢飞花还未将头缩回来,便堪堪与侧过头的严肃清打了个照面,严肃清的鼻尖冷不丁地碰上了谢飞花的鼻尖,二人距离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严肃清与谢飞花都未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瞬间同时屏住呼吸,一齐行动,一个回头,一个回身,当即拉开了距离,动作迅速到一旁的司辰逸只感觉有阵疾风一扫而过,而后就见严肃清与谢飞花二人如临大敌一般,坐姿笔挺而又端正。
司辰逸不知谢飞花在严肃清耳边说了什么,见这二人的状态,还以为谢飞花又惹毛了严肃清,生怕二人一言不合就动手,连忙出言道:“要打出去打,别浪费了这桌饭菜。”
严肃清压下心头窜出莫名躁动的情绪,声音低沉道:“少说话,吃你的饭!”
司辰逸没来由地被严肃清吼了一句,不禁疑惑地看向谢飞花,却见谢飞花如刀的眼神剜了司辰逸一眼:“我俩又不是斗鸡,有什么可打的?”
司辰逸瞬间语塞,明明好心的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猫嫌狗不见,两头不是人了???
缓过来的严肃清,清了清嗓子:“你方才提到百花楼是何用意?”
谢飞花听严肃清重新转回了正题,还有些尴尬的神色瞬间一扫而光,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语气淡定地回道:“你猜!”
严肃清:“……”
司辰逸默默地闭上了眼,将红烧鲫鱼往自己面前挪了挪,他觉得谢飞花若再继续这么作死下去,这架定会打起来……
“咳,”“和事佬”上身的司辰逸还是睁开了眼,硬着头皮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谢阁主不妨有话直说。”
谢飞花抱着双臂,眯起眼睛,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开口:“本阁主得知,百花楼近日有位姑娘丢了花牌,而这花牌,碰巧就出现在案发现场。”
谢飞花故意加重了“碰巧”二字。
严肃清眼神一凛,谢飞花怎知现场发现了“百花楼”的“花牌”?难道大理寺内有“探秘阁”的暗桩?可知此事的,除了他与司辰逸,便无第三人得知,司辰逸自不可能是“探秘阁”的暗桩。若不是有暗桩,那只有可能谢飞花是案件知情人之一……
弹指的功夫,严肃清便收了眼神,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只将疑问收在心内,顺着谢飞花的话问道:“是哪位姑娘的花牌?”
谢飞花晃着二郎腿:“哼哼,本阁主才不告诉你。”
严肃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司辰逸见状,连忙凑到谢飞花跟前,非常狗腿地给谢飞花捏起了肩:“谢阁主,您看,这好歹是条人命,总不能让宋大公子死得不明不白吧?案子破了,宋大公子也能瞑目不是?”
严肃清扫了一眼狗腿样十足的司辰逸,继续正襟危坐,不说话。
“这儿,这儿……”谢飞花指了指右肩胛骨的位置:“对,就这儿,使点劲儿。”
“得咧”司辰逸应了声,便移到谢飞花指的位置,卖力地按着,“谢阁主是没见到宋大公子的尸身,啧啧,那叫一个惨呐”
谢飞花的眼皮跳了两下。
司辰逸察觉到谢飞花有点儿动摇了,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就那身上的伤,没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尤其是……”司辰逸顿了一下,明显感觉谢飞花的背紧了紧。
司辰逸抬了抬角,无声地邪邪一笑,突然一歪头,将大脑袋直接凑到谢飞花眼前,瞪着他两只大眼泡子:“尤其是这双眼,死死睁着,怎么也不肯合上,吓死个人!”
谢飞花惊得一蹦三迟高,一把推开司辰逸:“你别吓唬我!”而后一个劲地拍着自己的心口,跺着脚,“一惊一乍的,我的小心脏……”
严肃清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司辰逸还有讲鬼故事的潜质。严肃清还发现,谢飞花的自称,不管是“本阁主”,还是“我”,皆是由他心情变化的,想叫啥叫啥,没半点儿讲究。
司辰逸连连拱手,面有愧色:“对不住,对不住,没想到会吓到谢阁主。”心内却暗笑谢飞花的胆子真如“小野猫”的胆儿一般的小。
谢飞花为了缓神,拿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一口酒下肚,严肃清明显发现谢飞花的神情变了。严肃清扫了一眼谢飞花抿过置于桌上的酒,略有所思。
只见谢飞花愣了一愣,而后潇洒地挥着大袖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本阁主就告诉你们,免得晚上睡,睡不安稳……她就是……”
“是谁?”司辰逸面色紧张地问道。
谢飞花桃花眼一弯,“嘿嘿”一笑:“就是百花楼里花名为露凝香的姑娘。”
严肃清的眉头动了动,“露凝香”,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严肃清当即站起了身,谢飞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严肃清的衣角:“做什么去?”
“抓人。”
“噗,你这样哪儿抓得到人?”谢飞花掩嘴笑了出来。
严肃清冷眸看向谢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