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后,便让衙役冲干净了尸体,魏冰壶这才蹲下,打开了随身背着的木箱子。
严肃清一见魏冰壶蹲下,便下意识地拉过谢飞花,挡住他的视线:“别看。”
谢飞花一愣,而后便明白了,严肃清是怕谢飞花看见验尸过程感到害怕,才帮他挡住了视线。严肃清这般关心,谢飞花蓦地红了耳尖,轻轻地点了点头。
司辰逸自魏冰壶出现后,视线便牢牢钉在了魏冰壶的身上,像是怕魏壶从尸体身上偷了什么藏起来似的,只管死死盯着,完全未曾注意到身边的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谢飞花为了掩盖面上的潮红,于是扯了扯严肃清的衣袖:“司少卿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真没事儿吗?”
严肃清闻言扫了司辰逸一眼,没看见谢飞花红了又白的耳尖:“放心,他只是心下气不过,还是有分寸的,打不起来。”
谢飞花看了司辰逸一眼,点了点头:“魏仵作为他取名冰壶,应是取了清如冰壶之意,现下看来,魏仵作的心意没白费。”
“嗯,其实冰壶本性不坏,只是生活所迫,又无人教导,才沦为贼,现改邪归正,前途光明,未来可期。”
谢飞花赞同地点了点头。话题一过,便没了声音,二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可偏偏此时还面对面立着,严肃清比谢飞花高出一个头,正直直地挡在他的面前,遮住他看向茅房的视线,还因小声说话,二人此时距离离得颇近。谢飞花又不好意思往后退,怕这样一动,二人之间的气氛会更尴尬,于是就堪堪立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那个,露姑娘的案子……”
为了打破尴尬,谢飞花终于想起了“露凝香”这茬。
“嗯,只差证人了。”
“可找到?”
严肃清皱了皱眉,还是摇了摇头,如实地告诉谢飞花:“尚未。”
“奇怪了……”谢飞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是听过露凝香阐述案情的,自是知晓其中的“证人”指的是宋成明的贴身小厮宋逢春。此人是本案中唯一知晓宋成明“怪癖”的关键人物,却无故失踪,几日来,连大理寺都寻不到人,这着实非同寻常。
“已经在查了。”
“嗯,我这儿也派人留意着。”
谢飞花意思是让“探密阁”的人帮忙调查宋逢春的下落,按理外人干涉案情,是不可取的,但严肃清不知为何却打心眼里相信谢飞花,便默许了谢飞花的提议。
魏冰壶结束了验尸,边擦着手上残留的水渍,边朝严肃清三人走来。
严肃清见魏冰壶过来,便转过了身,尸体已经重新铺上白布,被衙役抬走了。
“如何?”
“如大人所料,口鼻皆是干净的。”
“干净又如何?”
还不等严肃清开口,司辰逸便先接了话,双眼还是瞪得大大的,像是下一刻便能喷出火花来。
“啧啧,你这脑子,是如何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的?”
魏冰壶一开口,便捅了司辰逸一刀。
司辰逸当即如被点着的炮仗,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去:“你个小贼,敢瞧不起老子,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谢飞花连忙拦住司辰逸:“少卿,冷静!”
“行了,别吵了!”严肃清低喝了一声,司辰逸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收了声势,只是冷冷地哼了两声,以示不满。
魏冰壶也不怕司辰逸,挑衅地朝司辰逸挑了挑眉,而后才屈尊降贵地对司辰逸解释:“口鼻干净,说明人是死后才被丢进粪坑的,懂否?”
“哼!”司辰逸撇过头,佯装不屑地又哼了一声。
司辰逸自是不会不明白这个理,只是一见魏冰壶他就上头,一上头就容易不过脑,结果嘴比脑子快,这才招来魏冰壶此番不屑的嘲讽。
“死亡原因呢?”严肃清没理司辰逸,只是对魏冰壶就验尸情况继续询问道。
“初步检验,是被人勒死的,颈上还有明显勒痕。”
“死亡时间?”
“死了大概五六个时辰了。具体时间,还得回去与师父检完后才能定夺。”
严肃清点了点头:“还有其它发现吗?”
魏冰壶摇了摇头:“暂无。”
“一个小贼,岂能靠得住!”司辰逸竖了两只耳朵,仔细听着严肃清与魏冰壶之间的对话,听到目前暂无线索,不禁轻蔑地哼了声,出言讽刺起魏冰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