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无端觉得那眼中带着压迫感,明知对方是个瞎子,他们过的也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这压迫感来得有点奇怪,数人相互对视,拿不定主意。
连桑手上用力:“胡洲,姑娘说了,她不逃,只是去见大人,还不让胡雷他们让开?”
胡洲打量着秦溪,道:“寸步不离,护送秦四姑娘去紫色竹苑。”
紫竹苑里灯光朦胧,微风吹得竹叶莎莎作响。
秦溪听得这熟悉的竹叶欢鸣,心想这郭策在自己院里种竹子是什么毛病?
然而郭策的毛病何其多?除了紧张摸脸,还有没日洗澡。
郭策光着膀子泡在浴桶,闭眼靠在浴桶上,听得门外脚步声密集而不慌乱,心知不是外人。
“都在外面做甚?”郭策问完,听胡洲喊了一声“大人”,随后门被推开,一个稳健的步子从门口直直进屋,不进里间,只那么站在屋中,再没声响。
郭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他睁开眼来,语气不快地说:“有事进来,没事出去。”
秦溪在外面回答:“有事。”
“……”郭策背皮发麻,本能伸手抓了桶边,怒喝:“胡洲!”
外面传来胡洲内疚的声音:“大人,连桑的剑搁在属下颈项,属下进不来。”
“我只说几句就走。”秦溪说:“今日游湖遇见狼王商冀,老狼王和爹爹的事先前听上官惠说了。不管郭大人出于什么目的软禁我,我只说一句,我一个闺阁姑娘岂能夜宿舍他处?若大人非要强求,我会放火烧了郭府,再不济,为保清白,我烧我自己总是可以。”
“……”郭策倒是忘了秦溪一个姑娘不能夜宿他处这茬,说了句“等会儿。”伸手自衣架拉了袍子裹好,从浴桶出来,又再三确定衣裳得体,方负手从里间走出,在秦溪身前二米开在站定,打量着秦溪。
秦溪冷着脸,端着身姿,目光不知看着哪里,说:“郭大人,我困了,要回府歇息,劳你开个金口,让他们放行。”
“呵……”郭策倏然轻笑,越过秦溪,往矮几旁一坐,说:“不是叫策哥哥的?怎么改叫郭大人了?”
“……”怎么改口的你心里没点数?秦溪火气上涌,脸色拉得老长,说:“郭大人放还是不放?”
“你不就是想抓狼王吗?”郭策侧身取拿了支毛笔慢悠悠擦拭着,说:“我也要抓那狼王,你只要在这里呆着,半个月后,我一定将他抓到你面前,如何?”
“你抓他?”秦溪不信:“你有什么理由抓他?还有,不是说我麻烦?你抓你抓的,我抓的,咱们最好各不相干。”
郭策说:“当年砍老狼王我也有份,斩草不除根,心里不踏实。再怎么说你也是将军的遗孤,我总不能让你莫名死了,你放心,我对你昨天撩拨我的行为后怕着呢,这事完了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进我郭府大门。”
“你后怕?”秦溪气笑,难道不是我后怕?
“当然,本大人长得风采照人,多少居安姑娘暗地里打着本大人的主意,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那本大人还不得被生吞了?哦,忘了你是瞎子看不见。”
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