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者本意是来等萧分宜汇合,到了这会儿他已经和宿贤卿把利害关系详说的分明了。两个人一拍即合,表示有合作的意图。说到底,天者出马还是比萧分宜更要靠谱。不过他左等右等,还是没等来萧分宜,想了想,那就主动去接她好了。 等他带着飞鹭走到半路却是见到了孔雀和长空两人伫立在路旁…… “汝等,这是在看风景吗?”天者问道。 孔雀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萧分宜让我们等在此地,我们受人吩咐,自然无话可说……” 天者略一沉吟,“出了什么事情?” 孔雀便把三人来到中途碰上一页书的事情说了出来,而站在天者身后的飞鹭乍然听到一页书与萧分宜私下会谈,总有些不妙的感觉,以她对一页书的了解,恐怕免不了一场纷争。因此着急道,“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天者只道,“你们将飞鹭姑娘看好,吾去看看……” 却说萧分宜和一页书动手,又是难分难解。只不过魔化一页书对上伤势痊愈的萧分宜,恐怕难以占得先机。因此两人过招,各有胜负。等天者来的时候,瞧见他二人均无大碍,不禁说道,“二位总是如此有缘……” 萧分宜收了攻势,只道,“今日事不成,来日再办。” 天者却说道,“飞鹭姑娘深明大义,已经同意与吾一起回转死国。” 萧分宜愣了愣,看着他,既然如此,还叫自己来干什么。当然,天者是有自己的意图,现在不就时机刚好么。 一页书听天者这样说,不免更是恼火,“调虎离山之计倒是用的不错。飞鹭,人在哪里?” 天者本不欲搭理一页书,然而他想着自己还是该说一句话,但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在场另外两人都觉得有些莫名。 “一页书,可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天者淡淡道,“今日,我看你是无法从吾的手里救走飞鹭。等你考量清楚后,不如来死国一谈。” 一页书冷声道,“总是有人自找麻烦。你们对吾到底有何企图?” 天者看向萧分宜,意味十分明显了。 萧分宜并不想在此刻把这番话说出来,不过事情总归还是要办,拖不得。这道理她懂,因此她说道,“一页书,吾想与汝成婚,就在死国……” “大谬!”一页书怒喝一声,杀招凝在手掌,直接冲向了萧分宜。 萧分宜一闪身,抬手格挡,另一只手扯住他的手腕,“你先冷静,听吾把话说完……” “又是鬼话……竟对吾有如此妄念,意图坏吾清修……罪无可恕!今日,一页书定要杀你!”一页书怒上眉山,下手无丝毫余地。欲除眼前人而后快…… “我本不想拿飞鹭来威胁你……”萧分宜说道,“怎么一个飞鹭的分量不够,要不要加上整个苦境……你若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但最后我知道你总归同意,这时候同意总比以后同意要好。不要把事情搞到无可收拾的境地……” “胡言乱语,一页书不信汝有此等能耐,邪魔歪道终究不容于天。”一页书根本无心听萧分宜说什么,自顾自开始不断攻击她。 这时候,因为担心一页书,飞鹭还是出现在了战圈外。方才萧分宜那番话,她可是听得清楚,一字不落。内心除了惊惶就是惊惶,她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萧分宜冷眼望过来,瞧着是飞鹭,立刻上手将她吸入战圈,“一页书,你看……她现在就在你眼前,你若再动手……” 一页书又不是轻易受人摆布的人,自然不理会她的警告。 萧分宜冷冷一笑,袖口飞出的琴弦直接穿透了飞鹭的胸口。顿时,飞鹭身子一歪,差点倒地,幸而萧分宜揽住了她。 “你看,受伤的不是我。所以,现在收起你的攻势,听吾把话讲完。”萧分宜淡淡道,一眼看过来,震慑人心。 一页书不停手也得停手,他现在知道了,她是言出必行! “邪魔,汝有什么话?”一页书气怒难当,胸口起伏不定,可见已然怒极…… 飞鹭虽然暂时动弹不得,但是仍是开口道,“一页书,不要……” “飞鹭,别怕,吾会救你。萧分宜,你若伤她分毫,一页书定不与你干休。”一页书出口警告。 萧分宜淡淡一笑,“没问题。我只要你现在静心听吾一谈,至于飞鹭姑娘,安全的很。”说罢,她将人抛向孔雀。 孔雀顺势接住了人,不过此刻她心里……萧分宜要与一页书成婚,好惊恐的消息,这个消息若是传回集境,不知道策师他们会如何考量。她又转过脸去看了看身旁的长空,照例是冷若冰霜,纹丝不动。 “我只要你与我成婚,死国定然会放飞鹭安全离开。”萧分宜开口道。 一页书双拳紧握,此女当真是妖魔,为何提如此不堪的要求,到底意欲为何? “你要坏吾清修?”一页书忍着怒气问道。 萧分宜只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但我与你婚礼若成,以后定然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一页书望着眼前这个女人,那日在潭水下所见的映像此刻又在脑海里徘徊,到底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桩冤孽,毫无自知。平心而论,一页书自觉从未招惹过眼前这个人,这个人——萧分宜这三字也只是上次枭皇论战时才知道。不过短暂有几面之缘,何以会如此?想不通这个问题,但看此人作风,又好似不达目的不可。最为疑惑的是,除了她自己,现场还有死国同集境的人马…… “你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一页书问道。 萧分宜一笑,“主使者?你是说我吗?” “休得胡言。一页书与你素无瓜葛……”一页书还未说完,萧分宜则打断他的话,“素无瓜葛么,不要紧。或许从前有过瓜葛,恐怕一页书忘记了。我是来讨债的,这笔债,你还我了,自然清闲安适,我也不扰你……” “一页书,不要……不能答应。”飞鹭出声道。 萧分宜仿佛未听到她的声音,仍是对一页书采取攻心策略,“你看,你救命恩人在我手上,为了你的救命恩人,一页书你就舍不得你此身?佛祖都有割肉喂鹰的觉悟,地藏菩萨也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决心,你看,你便是舍这身于我,有何不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页书,你要看着你的救命恩人死在此地,就因为你顾惜着自己的清修……怕毁了你一页书高僧的清誉。如果你心无挂碍,即使与吾成婚,也不会惹动灵台清静……本来无尘埃,何须勤拂拭。你说,是不是,一页书!” 天者在一旁听她如此说,都不忍不住要为她击掌叫好,入情入理,娓娓道来。实则不过都是虚妄之词,要的也不过是一页书心念动摇。早前萧分宜若肯动用飞鹭这枚棋子,恐怕事已经成了,拖到现在,偏要自己出手……天者也考虑过,一个飞鹭未免分量轻了些,但到底要试探出一页书的底线,更为重要的是,他绝不能让萧分宜和一页书之间生出假戏真做的情意来。莫怪乎,形势演变至此。 “一页书,不要不要答应。吾愿意死……萧萧姑娘,你若是爱一页书,就不该如此对他。你知道,他一旦同意与你的婚事,必会受到万世唾骂,千人所指。”飞鹭哀泣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一页书的耳内,真让他五内俱焚,更恨萧分宜,只欲杀之而后快。 飞鹭这番话从她身后传来,萧分宜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淡淡一笑,“一页书,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怎样?你看这样好了。我们就用三刻间的时间来决定,每过一刻钟,我就用这琴弦扎入飞鹭姑娘的功穴,你若愿意看着她功力枯竭而亡,我也是不会介意。少了一个飞鹭,还有苦境来做筹码。问题,就算想一百遍,不如去做一遍来得实际。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萧分宜忽然抽出一根琴弦射入飞鹭胸口的灵虚穴,手法又快又狠。眼见飞鹭再受重伤,一页书心如刀割。他曾说过飞鹭是纯真善良的人,现在因为自己搅入眼前这混乱的局势,为了自己受此重创。要怪就怪眼前这个女人…… “萧分宜,一页书不杀你,誓不罢休。”一页书怒气携劲风扫动方圆四周,搅扰得烟尘四起。 萧分宜冷冷一笑,“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就回答你同意或是不同意即可。其实给你三刻钟的时间已经很多余了……现在我改变主意,直接杀人吧。” “你!”一页书嘴角溢出朱红,此女真冷血无情,心思莫测……但若真的答应,一页书已经陷入天人交关的境地。眼前是飞鹭受伤的情景,逼得他不得不做决定。他现在相信了,若是自己不答应,萧分宜百分之百是会杀人。 “一……一页书……唉!”飞鹭此时似乎连自裁都无法做到,她从来在心里没把萧分宜当作真正的坏人,但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天真了。这个武林果然如一页书所说,山险人心更险。 “萧萧姑娘……”飞鹭说着嘴角还咳出几缕鲜血,“你若是要我的性命……尽可取走,只要……别别为难一页书。他……他是高僧,又怎可与女子成亲……你莫莫要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