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看了好那么一出大戏,他一时间有些跟不上。侍卫们听到命令,快速把杜九给拖出金銮殿,直往大理寺方向过去。
“陛下,饶命啊!微臣在朝中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那么狠心对微臣啊!”
“姜姝,你这个贱人一定不得好死!”
求饶声、哀嚎声、怒骂声,一瞬间全从杜九的嘴里传出来,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个笑话来看。
罪人副首,姜姝的任务终于结束了。
一直坚持的信念一旦实现后,她的心里忽然变得空荡荡。
“启禀陛下,臣女还有一事要奏。”
“何事?”梁皇惊恐。
还是什么大事?她今天冒出来的这事可谓史无前例了!
“罪犯杜氏伏法,眼下爵位悬空,臣女不过一介女儿身,比不得母亲荣耀一世,那么大的虚荣落在头上只能道德不配位,臣女自请陛下收回目前镇北侯的所有敕封,另择他人受席。”
“什么?”所有人一阵唏嘘。
要是说姜姝在朝堂上对杜九的控诉是为了置他于死地,他们兴许能够想的通,一来为母报仇,二来便是为了香饽饽似的镇北侯爵位。
结果她主动请奏不要爵位,难不成真的脑子符傻了?
“姝丫头,眼下是在朝堂,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地方!”黎竣厉声呵斥,希望她能把不明智的想法打消。
镇北侯府是当年她母亲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岂有拱手送人、说不要便不要的道理?
“黎竣叔叔不用多劝,姝儿心意已决。”
母亲该有的别人一样拿不走,她的殊荣、她的赫赫战功、印在大梁所有人心里,印在大梁的青史册上。
而她姜姝,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她只想悬壶济世浪迹天涯,并非是踩在母亲用血汗打下的江山上,恣意享受。
她不愿活在母亲的人生轨迹里!
姜姝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她不喜欢镇北侯这个位置,谁来劝说她都没用。
“桢儿怎么看?”没有跟国公爷商议,梁皇此番点到的是周维桢的名字。
不久前他俩一唱一和的联手扳倒杜九,这会儿姜姝莫名又说出这些话来,小辈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好了,省的到时候他个主持公道的还成了坏人。
周维桢发表自己的看法,“儿臣觉得既然姜二小姐无心功名,倒不如如她所愿,撤了她镇北侯的爵位。”
“桢儿真的是那么想的?”
他再给他一次思考的时间。
这回,他不假思索,“儿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剑一般地浓眉皱起,梁皇眼光深沉。
“朕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朕希望二小姐能够三思而后行,莫要一时冲动而遗憾终生。”
姜姝坚定而决绝:“臣女不悔。”
“传朕旨意,撤回姜氏镇北侯爵位,没收其封地侯府。然追封姜郁为镇国大将军,宗祠扩修,赐良田百亩,商铺百户。”
姜姝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感动的热热湿湿。
后边赏赐的东西对她来说一点用处没有,她担心的只有撤回爵位后母亲的宗祠怎么办,眼下看来梁皇对她够仁慈了。
“叩谢隆恩!”姜姝发自内心,由衷的给梁皇磕了个头。
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