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确实是个办事的人,收了钱很快就批下来了鲁密铳,杂役队管事李十二带着他的队伍去军械库扛回来了四十杆鲁密铳,一水万历年的精品火铳,十多年前打造的大明精锐火器此刻正摆放在校场之中。
张元彪从一旁的树上扯过来一根树枝,拿起来火铳一杆一杆的简单比划,发现这批鲁密铳的口径确实还算差别不大,又让那天训话留下的三十三个“游骑兵”上前领铳,每人都发了一把。至于火药和铅丸则让十几个青壮辅兵背回了军营保管,为了看好这些火药,还专门让两个杂役队的老弱日夜盯着,排队练习都不用了。
“这就是天下第一神兵。”张元彪拿起一把火铳对着身边的三十三个游骑兵说道:“即日起,我和你们一样,日夜操练这放铳之法,他日你我并肩射杀建奴,你练得好就能活下去,练的不好就被建奴砍死。你们需要每时每刻都带着这个火铳,吃饭要带着,拉屎要带着,睡觉也要抱着,以后这把火铳就是你们的老婆,人在铳在,人死铳也得在,谁要是丢了这把火铳,严刑军法伺候。”
一众游骑兵大声应诺,纷纷抱紧自己的火铳。接下来张元彪就安排军士练习持铳站立,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军姿,就是举着火铳的射击姿势,刚开始都能坚持,时间长了胳膊就会发酸发痛,凭借肌肉的记忆去熟悉火铳的重量,后期还要在火铳上挂点有重量的石块让这些人能拿得稳。
就这一个姿势就整的游骑兵们各个苦不堪言,晚上吃饭时都没办法端碗了,但是这样的练习还是要持续下去,慢慢地就会适应这个重量,在接下来的活动中也能更好地去把持这些火枪。
为了安抚这些游骑兵,张元彪还从王刚那里买了不少的猪羊下水让杂役煮好在吃饭时给他们剁碎了加餐,杂役们也只是跟着喝点汤,吃这些杂碎的目的是为了给他们补充脂肪和维生素,肝脏里的维生素可是对付夜盲症的好东西。
白天军棍打着举枪走动,晚上抱着火铳睡觉,一连过了几日,果然众人操持起来有了几分模样。在熟悉了持铳之后,张元彪开始给三个提拔起来的什长讲解火铳的设计方法,这三个什长都是聪明伶俐的年轻人,其中就包括那个第一个排队吃饭喊“谢哨长大人”的王树正。
只是拿沙土演练了两遍如何前装火铳,如何模拟射击后的清膛三个什长就都学会了,纷纷回到队伍中给自己的手下讲解,教的好不好不说,这简单的模拟还是可以的,只要这些军士拿沙土先能模拟好,到射击时就会好很多。
拿沙土练习只是权宜之计,本来这个时代的火绳枪就是从前膛倒入火药然后装入铅子,再捣实,然后再在火门处也倒上引药使用火绳点燃后使枪膛里的火药作用射出弹丸,这样的练习需要很长时间,据说西班牙那边的火枪兵要练习三十六个动作才能射击。所以张元彪打算给他们都配备定装纸筒弹药,再加鹅毛药管发火,使用时直接把铅子和弹药包成的东西咬破放进去或者直接就塞入枪膛,在鲁密铳后边的火门口上用粗铁针扎一下然后塞入鹅毛药管,火绳碰过去就可以完成射击,这样的方法射击速度就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当然,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对火铳的质量要求高,也多亏了这都是精铁打制的鲁密铳,厚重可靠,换成别的鸟铳也不敢这么用。
沙土火枪兵就这么不停地练习着模拟射击装弹,行走队列和伏地射击,张元彪让副官看着他们,去看看杂役们都在干啥。
杂役队在游骑兵投入高强度训练后就成了真正的杂役,除了每天一个时辰出来练习队列应付上官,其余时间都在军营里打扫卫生或者烧水洗衣铺床叠被,劳动力完全的是在浪费,但是也没办法,好在他们消耗的粮食不多,也就这样吧,吃几天饱饭,到临阵的时候他们想跑就跑,能不能活全看命。
“哨长好。”李十二远远看到张元彪过来就带着两个人前来迎接进入军营那个破屋子。
张元彪看这屋檐旁忙活的几个人说道:“咱们队伍中还有会修屋的工匠?”
“不是,他们就是在踩着梯子在上边塞些茅草挡住那个大洞,晚上灌风屋里没个热气。”十二说道:“这也是大人安排的,多干活的能多休息多吃点饭,再说堵了洞睡得好也是自己的事,所以大家都有干劲。”
“注意安全。”张元彪说道:“不要摔到了。”
李十二应着把张元彪让进屋里,就看见屋里收拾的还算在整洁,几个杂役在屋里一边烤火一边拆洗衣服,这些衣服也是张元彪让王刚买来的一些旧衣,打算给众人都弄上一套换去那些残破的衣服,这几天已经给外边的游骑兵换上了,几个洗衣烧水的汉子见头领过来也是立整站好,张元彪摆摆手让他们坐下继续干活,就去了里间看看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