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还是在帐子里晃悠,急匆匆地走来走去安排下属调运物资,张元彪在那里喝了好久的茶水才看到他满头大汗地走过来。
“张大人,现在兵部播发的号衣罩甲要下来了,火器还是在扯皮,其余的几个营还是没有领到火铳,这些物质也是被拿去了三成,这也算还好,多少下来了这些棉甲也能撑一撑场面,一起下来的还有帐篷和铁壶,也不知道为什么拖了那么久,现在这个情形,只怕是新军要出城对战鞑子了。”王刚喝着谁说到:“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的兵穿的也是破衣服,鬼知道这些破衣服是从哪里扒回来的,好歹下来些号衣罩甲,也算有点官军的样子,不过这打仗不会这么快吧,外边天寒地冻的走不了远路,就这些破衣烂衫冻的手都僵了,遇见鞑子估计连刀枪都举不起来,那不是出去多少死多少,再说这新兵才习得几日,匆忙派去和鞑子见仗不妥。”张元彪说道:“还有那入营许诺的三两银子还没发,一些军士成天哭的不行,纷纷言家里的妻儿还等着这三两银子买米度日,下边的人都没啥士气。”
“你说三两银子我想起来了,这笔钱是皇上内币给的,早就下来了,却被户部借去了一半不知道干啥,估计是拿去给衙役发月例银,听说他们的月俸已经很久没发了,我这边的军需欠款都几千两了,也不知道这啥时候是个头,早知道承包这军需是这个下场,还不如回老家种地来的轻生,说好的盐引也兑现不了,这日子真是没个盼头。”王刚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大人物和京营的将军们都看申将军不顺眼,一直在催他带兵出城与鞑子对阵。”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相互攻讦,真拿这些大人们没办法,但是也能理解,就像后世我办公室内斗,最常见的就是老板从外边挖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到企业当主管,下边的人就会是各种不服,觉得这家伙也没啥能耐就会拍马屁,总之就是各个部门很默契的都不配合,私底下还要讲一些这个人的笑话,结果就是职业经理人在小公司或者管理混乱的公司很快就会被排挤走,当然干的好的也有,那就要有超凡的能力和斗争经验,否则底下的牛鬼蛇神都等着看笑话。
眼下这申甫和尚也是一样的境地,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你不是会武侯八卦阵吗,你不是谈论兵法头头是道吗,你不是深得皇帝宠信吗?那你就去出城和鞑子对战,把鞑子打走呀。申甫的悲剧就是大明的悲剧。
“朝堂的大人们都是文曲星降世,他们的谋划我们能看懂啥,王老板,我需要粗布和豆子,你得多给我搞一些,针线什么的再增加一些,钱不够你只管与我说。”张元彪说道:“还有就是这火绳和火药还得增加,你去和纪大人讲一讲,谈个合适的价钱,你作为中人,直接把费用加上去给我报个总数就行。”
“火药和火绳铅子啥的,你打算要多少?”王刚问道:“你就领了那几十杆火铳,能用的上那么多?”
“越多越好,这出城在即,我得为以后打算。”张元彪说道:“而且这就打算带他们练习放铳,消耗会很大,对了,我还需要牛皮做的弹药盒与皮带。”说着我就把自己准备好的图画奉上,就是后世的铁扣皮带,这个皮带束腰方便还可以在皮带上附着弹药盒和其他物什,倒是非常方便。
“张大人,这皮带和皮盒倒是好说,只是这铁扣不太好打制,还不耐用,大人要的数量不大,不如换成铜制的如何?”王刚说道。
“可以,你换成铜扣就是,先来五十套,我还打算买一批鹅毛或者鸡毛,完整点的。”张元彪说道:“这些鸡鸭羽毛一定要完整的,再一个给我准备一些比较薄的纸,写过字的也可以,价钱好说。”
王刚在账簿上记着,也没问是干啥用的,寒暄了几句张元彪就走出了军需帐。看着其他几个哨的军官都乱哄哄地出了校场,张元彪才想到这些天都没回去过,今天都交代完了就回家看看那三个小家伙吧。
张元彪把罩甲脱下来放在王刚的大帐处托管,撰着自己的腰牌就走到了校场的门口,门口的军士验看一下就把人放了出去,只是叮嘱天黑前一定要回来,否则外边巡城的军士会缉拿云云。
走在半个月没有出来的大街上,一切的街景都让人好奇,上次在这大街走还是个流民,现在已经成了大明朝的基层军官,你看,这人一定要有梦想,搞不好就实现了。
“张大人。”几个衙役走过又折回来笑着寒暄。
一看是刘小头目的狗腿子们,也是笑着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果然也听到了他们的抱怨,多是说这月俸拖了太久,家里也是揭不开锅,想着刘小头目也算是为买火铳的事牵针引线,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银子估摸有一两就扔给为首的胡八,让他带着弟兄们去喝茶,这些衙役一阵欢喜就走开了。
不多时走到了老板娘的面摊前,此刻还未到饭时,老板娘也就无所事事正好看到我就走过来寒暄,我问了一些家里的事,左右也没什么变故,只是说我家多了两个小娘子,街坊们都等着喝喜酒,我皱着眉继续往回走,左拐右走就到了家门口,就看见王五和王二正在门口扫地洒水,心道这两个小子倒也算勤快,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等从城外逃出生天再安排这三个小家伙去找个私塾学习才行。
“咳咳”我站在不远处发出声音。
两个小家伙抬头过来看,然后就扔下工具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