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黑袍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重新靠在了锦榻之上。

肖跃撇了撇嘴，但一想到真元消失不是因为出现了什么问题，立刻觉得安心了许多。

就在这时，黑袍人眯了眯眼睛，突然说道：“还有没有问题了？”

她纤长的手指在身侧轻轻敲击着，又道：“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最想问的话，偏偏要留到最后。”

“你是怕我生气，还是怕我不肯如实告诉你？还是说这是你的某种心理战术？”

“哪有哪有…”

肖跃连忙摆手，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我哪敢跟您玩什么心理战术啊…”

说着，他深吸口气，终于将那个疑惑问了出来。

“您…为什么救卫长风？”

“因为那时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黑袍人淡淡地看了少年一眼，说道：“万事万物都有其既定的命数。卫长风不能在那个时候死。”

“那他什么时候能死？”

“他该死的时候自然就死了。”

“您这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嘛…”

肖跃一脸无奈，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道：“那您看得见他的命数？”

黑袍人的眼眸中毫无波动，说道：“看得见一些。”

“一些？”

“那您看得到我的命数嘛？”

“也看得见一些。”

“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玄？”

肖跃暗暗腹诽，但仍然满脸堆笑。蓦地，他意识到了一个极严峻的问题，那就是黑袍人亲眼目睹了自己帮着韩公子对付卫长风，会不会认为他心向异端…

可对方似是对此毫无兴趣。她坐直了身子，看着肖跃说道：“问题问得差不多了吧。”

肖跃见好就收，立刻点了点头。

他想起了黑袍人此行的目的，立刻笑着问道：“您看我最近修炼得还行吧。”

“……”

黑袍人的气息明显凝滞了片刻。

紧接着，她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怎么样”

肖跃瞪大了眼睛。

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马上就要突破至初境四重，并且以总分七百五十分的成绩碾压白剑辰，成为了七杀塔武试历年来的首名。放在任何地方，这份成绩不可谓不耀眼。但黑袍人却嗤之以鼻，说他根本就不怎么样。

肖跃十分不服气。

他看着黑袍人，胆儿一下大了很多，说道：“您不会是听了宗门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信心产生了动摇？”

黑袍人冷哼一声说道：“说你不怎么样，和外人的议论自然毫无关系我问你，战斗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取胜。”

“错。”

黑袍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战斗的最终目的，是杀死对方。”

听到这个答案，肖跃一脸茫然，脱口问道：“那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黑袍人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将满未满的月亮，淡淡说道：“你可以打不过对手，但你仍然可以杀死对手。”

“你可以下毒，可以暗算，可以认输，可以忍辱负重，但你的最终目的不能改变，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地杀死对手。”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了的对手，才是一个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