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圣天教史是必修外，苍岳宗的弟子们每天还要去上早课。所谓早课，说白了就是晨练。而当翌日清晨，大家见到肖跃时，全都怔住了。

这些天来，其为了寻找本命物，一直是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然而此时的他，已不足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战争中的那些恶斗，使得其面色惨白如纸，而缺失的睡眠，已化作了眼底下青黑的痕迹。

诸人实在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肖跃自然没有解释。他真得很累，累到黑袍人离开后，便倒头就睡。而这种情况一直在持续接下来的每个晚上，黑袍人都会出现。肖跃一次次地踏上战场，一次次地进行殊死搏杀。

渐渐地，他学会了些东西。

譬如，他学会了极端冷静的计算，计算在如何真元消耗最少的情况下去击杀对手。如果有旁观者，定会对这种吝啬到了极点的战斗方式感到吃惊。而即便面对央境甚至是元境的强者，肖跃已不再感到任何威压或是恐惧。他以一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方式去琢磨怎样才能在对方手下逃走他躲，他跑，他暗算，他还击，他以伤换杀…总之，肖跃无所不用其极地尝试着去砍掉那些强大对手的脑袋。

他勉强杀过后武境，还没有杀到央境。

这一天，天光破晓，少年看着东方的那抹鱼肚白，直接决定逃过早课。

经历过一场场触目惊心、血腥到了极点的战斗后，宗门内的早课是那样得无聊。肖跃想都没想，便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上，而是直接睡觉。

他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同门见到他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而当诸人在宗门内偶尔遇见时，纷纷震惊于这位天选之子的变化。

他越来越瘦，也越来越憔悴。而肖跃虽然不再去上早课，但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出现在食堂。他依旧很有钱，所以要得都是上好的吃食其会慢慢地、细细地把面前一盘盘的珍馐吃掉，甚至于一顿饭要花上百两，吃上将近一个时辰。

每天晚上都要去杀人，当然要积蓄能量，把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然而旁人并不知道这点。

他们议论纷纷，认为肖跃道心已失，离疯不远了。

试问，曾经的天选之子、七杀塔武试记录的保持者，看遍宗门藏书也找不到合适的心法。他不再修炼，不再上课，而是整日精神恍惚、暴饮暴食，这不是自暴自弃又是什么？

但是，说起来奇怪，肖跃别的课不去，圣天教史倒是一直全勤。上课的钟声每每响起时，他都会很自觉地从莫仁手中接过那支恐怖的笔，然后开始沉默地抄书。

鲜红的字迹，愈发像是一面面飘扬的战旗。

肖跃的面前摆着五盘菜，一道汤。

汤是西湖牛肉羹，牛肉、香菇和蛋花在浓稠的汤汁中荡漾着，显得愈发咸鲜可口。菜从左到右摆成了一溜儿，分别是皮蛋豆腐、凉拌土豆丝、糖醋鳜鱼、小炒牛肉还有一盘清炒豌豆苗。

荤素皆有，相得益彰。

肖跃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然而便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