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眨了眨眼,那双澄澈的眼眸里看不到丝毫撒谎的迹象,浅浅一笑:“当然了。”
这一笑,倒让秦铮怔住了,他蹙眉望着她,细细的柳眉如黛,一双凤目如星辰般湛黑,澄澈无底,高挺鼻梁将整张脸的轮廓勾勒得分明清晰,脸色虽苍白,却不显寡淡,反倒让人生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最美的,还是那双眼睛,如墨如漆,黑白分明,不笑不语时,静如泼墨山水画,带着一股天然的灵动,一旦笑开,繁华尽逝!
忽而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秦铮回过神,起身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既是如此,那便遂了你的愿,朕会让人将沈墨丛送回来,你且好生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起驾回宫。
一回到御书房,立刻吩咐李全道:“去将朕宫中那珠千年人参送去储秀宫,还有先皇留下的那件貂裘大氅也一并送过去。”
李全一愣,有些疑虑:“皇上,她还只是个待选的秀女,这样的恩赐,会不会折煞了她?”
其实他是不解,若皇上真对裴照月有那个心思,便如湘美人那般直接赐个封号便好,为何要这般去示好?
秦铮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无妨,先让人将沈墨丛放回去,然后再派人将这些赏赐送去。”
“皇上是因为沈家,所以才抬举裴姑娘?”李全恍然。
“沈墨丛如今是动不得,沈家毕竟朝中肱骨。”秦铮心知这是必要的。
身处这个位置又能如何,有时候还是会受制于人,不光臣子会揣测皇帝的心思,皇帝有时也得揣测臣子的想法。
“看来裴姑娘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
“这个皇宫里的人,有几个是用真面目示人?谁不是在人前戴着面具?朕倒要瞧瞧,这女人能演到何种程度!”
望着秦铮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李全也是无奈,圣上的心思还真是难测……
这厢,皇上的銮驾刚走,郑惜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姐姐,你没事吧?”
照月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随口道:“我能有什么事,皇上还能吃了我不成?”
“可是姐姐,我听说皇上下令要将沈墨丛送回储秀宫,是不是皇上他……”郑惜试探着问。
意思很明显,她想知道是不是秦铮威逼胁迫照月了。
照月摇头:“你想多了,是我主动提出不计较的。”
“为何?!”郑惜脸色微变,她一脸焦急,“沈墨丛那个悍妇将姐姐你伤成这样,姐姐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见她一脸焦急的样子,照月却反倒是笑了。
“姐姐你笑什么?”郑惜微微有些恼了,“我在这儿着急上火,原来是空担心,可姐姐你却毫不在意,感情是我自个儿在这儿上杆子的!”
照月倒也不急,只是反问:“你觉得,皇上来这一趟,当真是来看我的吗?”
“那不然呢?”郑惜不解,“你方才也说了,皇上并没有逼你。”
照月幽幽道:“作为臣子,若是这点察言观色的眼力都没有,那便是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