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发作,却蓦然瞥见小洛子挤眉弄眼,神色有些不大对,于是便挥手打发走了那小太监。
走到一旁,正要问问这小子出了何事,刚走了两步,迎面便来了两个人,李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师傅!”
小洛子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唤了他一声。
李全这才醒悟过来,不急不缓的冲那二人行了个礼,转身回了御书房中。
“陛下,孟将军和洛王回来了,正在外头候着。”
手中的笔蓦然一顿,硬是将写好的字晕染坏了!
搁下笔,秦铮难得神色柔和了下来:“传!”
下站的二人,一个英气逼人,俊逸的脸上,漾着几丝略带孩子气的笑,经久不变另一人则是恍若神仙,一身白袍愈发衬出他的朦胧飘逸,好似一晃眼便会消失不见。
这二人,一个是他辰国的定远将军,孟贺安,另一个,则是当今皇帝的十四弟,洛王,秦泽。
早前,孟贺安随李将军的大军出征,如今时隔一年,叛乱平定,他便快马先行回朝。
虽然年纪尚轻,但此去经年,那个生涩的少年却历练得越发像个男人了,这一役,他的骁勇善战是有目共睹的,在军中也树立了相当的威信。
对于这一结果,秦铮自然是乐见的,同样也是在他意料料之中的,孟贺安与他自小交好,如今更是他的心腹,让他在军中树立威信,这便是自己先前坚持让他随军出征的目的!
孟贺安的本事他自是晓得的,虽说常常会犯迷糊,但大事上的沉稳却也是少见的,说来,那样的小迷糊,也算是他掩饰自己的最好屏障吧,正所谓难得糊涂,相识多年,他还从未让秦铮失望过呢!
说起洛王,按理,他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按照辰国的祖制,一旦封王,未受召见,是不得回朝的!
为了巩固皇权,这些藩王的手中是没有兵权的,一旦踏出皇宫,到老死,也只能是个闲散王爷,说来,这也是为了防止兄弟间手足相残,虽说要手足分离,但相较于兵刃相见,这却是最好的方法。
这次洛王得以回朝,则是因为时逢辰国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身为先帝的子嗣必须全部随行,因此,各路藩王也都陆续回朝了。
洛王算是最迟的一位了,但这也怪不得他,那个荒蛮的封地离京岂止万里!
说来也巧,他与孟贺安竟然在城外不期而遇,于是便结伴同行,入京时早已入夜,但两人还是未敢耽搁,直接进了宫。
秦铮浅笑看着这二人,素来紧蹙的眉难得的舒展开了,微抿的唇淡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不难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说来,他们有多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想着,目光不觉飘向了远处,似乎是在回忆,也曾年少轻狂,但一切却也只是过往,如烟如尘,如今已是消散得几乎不留任何痕迹。
孟贺安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沉默,所幸的是,秦铮还是先开了口:“一路辛劳,路上可还好?”
“皇上是在问臣吗?”孟贺安不等人发话,便径自开始了,“臣自然是好好的,您瞧,能蹦能跳的!就是一直赶路,倒是累坏了我那马儿。”
“谁问你的马了!”秦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洛王终于是轻笑一声,这么些年了,没想到这个孟贺安还是这副性子呢!
“臣弟这一路,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也不曾赶路,可谓是平淡无奇,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确是一路游山玩水而来,反正祭天还早,早早的来到京城,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路上逍遥些。
秦铮不置可否,见他明显一副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样子,心中颇为不好受。
“时候不早了,皇兄……”
“上次一起喝酒,还是小时候的事了吧?”洛王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秦铮给打断了。
孟贺安大笑道:“是啊,臣还记得那天喝得大醉,第二天睡过头,还是被师傅用鞭子给打醒的呢,哈哈哈!”
一提及那曾被自己气得不轻的师傅,他便忍不住开怀大笑。
说来,孟贺安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可却总是要替这两个皇子挨揍,不过,这些他却是从未放在心上,他本就不是个记仇的人,何况这二人还是他的至交好友。
秦铮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孟贺安的回忆加深了些许,虽是不经意,但他的目光却是瞟向洛王的,见其并不接话,只是目光显得有些恍惚。
秦铮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十四弟,看来你还是不能释怀!
不想破坏如今这难得的相聚,于是,秦铮便冲门外叫到:“来人呐,传膳摆宴!朕今日要与洛王还有孟将军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