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为什么不把咱们发现了，关键的证据的消息一起告诉德妃娘娘呢。否则的话，万一那个人知道了这个消息，要去毁灭证据可怎么是好。”

子苓其实很不理解，明明刚刚主儿并没有按时赶到的原因，就是因为受到了耳目的线报，有一个极其可疑的人，一定与这件事情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德妃已经走了许久，裴照月却仍旧没有离开这个亭子。她坐在原地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把月容于此事有关的消息告诉了德妃。德妃一定会马上抓住她，那么月容背后的那个人，也就藏不住了。

“你可知，凡事有因才有果。若不是林氏作茧自缚，她也不会到现在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她虽然过得苦，可旁人是无罪的。她犯的错误，无法弥补，我也只是想暂时的帮她一把。她毕竟有着自己，难以实现的愿望。”

裴照月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收到了暗藏的锦绣堂内的线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中大概说了裴照锦的宫女素心，昨天去了西宫，而且与月容见了面。这一切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可疑，可是到了后面那个线人突然说起，月容在收到信之后，又去了太医院一趟。而且是受了林氏的指令的。

这原本是没什么可疑的，可是到了后来，裴照月突然想起月容从西宫到太医院的必经之路中，每一条都靠近，发现死亡秀女的地方。

“月容并不是下手的人。她只是一个小宫女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的仇恨。不过她的确是有这样的仇恨，要不然也不会帮助她。”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不能参加选秀入宫。她出了宫之后也是干净人家的姑娘，虽然不能嫁得高堂门户。但是总是能嫁给得意夫婿的。奴婢要是有这样的福气，必定是敲锣打鼓的，不希望自己能够入宫。”

子苓从小就是被卖到裴家的，她如果能够有一个好的身份。哪怕仅仅是一个庶女，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裴照月摇了摇头，说道。

“高门大院家的姑娘。有哪一个不是，心里有无数的苦，却说不出口。她想必也是在林家吃够了苦头。所以才想着能够入宫改变自己的命运，结果没想到进了宫之后，她那个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姐姐却大放异彩。自己虽然颇通诗书礼乐，却因为身份的原因而不被别人问津。她心底是有多恨啊。”

裴照月其实很理解林氏妹妹的心思，她当初在裴家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不能真的入宫，回到裴家之后应该怎么做的。不过其实现在，她仔细想来有的时候也觉得，或许自己嫁给一个平民人家也是好的。总不至于会在这宫里面，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孩子的将来而每天在刀尖上行走。

“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不入宫，只是嫁的一个平常人家，岁岁年年，平安喜乐，也是好的。只可惜她并不懂这简单的道理，浮华让她迷了眼睛。林氏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她心中一定是有嫉妒在的吧，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害了自己的亲姐姐。”

裴照月说的这些其实并不错，林氏妹妹闺名一个娟字，她的娘亲在生她的时候，原本就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幸福的度过这一辈子。而不是争名逐利。所谓千里共婵娟的寄托，是希望这个女子能够明白世间的一些道理，然后，保持着自己一辈子的美好。

“如果娘亲还在的话，她一定会理解女儿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的。女儿杀了这么多的人，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女儿没有办法下手杀长姐，只能除掉其他的人。在想办法把这些都栽到长姐头上，她到了最后的命运，如何也是看她的造化了。”

林娟娟在自己的卧房当中，看着手上的一方手帕，低头自语道。

她住的这个屋子偏僻简陋。那是因为之前林氏曾经买通了嬷嬷，特意给自己分来的。她嫌弃自己的身份，所以也经常会用钱去雇佣一些，贪财的宫女和太监，把宫里面送到自己这里的好东西全都瓜分。

她其实并不是在意名利的人，可是这一切都太过分了。因为那些劣质的胭脂水粉，让她这张原本不输林氏的脸，在皇上面前毫无生气。因为那些粗制烂造的绸缎和棉布，让她在其他秀女面前丢尽了颜面，甚至都不被在这里探望的娘娘们所注意。

“你今天为什么要杀刘氏？她其实并不是你最好的下手之人。为什么又在那个地方？让我看见了呢？”

林娟娟其实没有注意到，月容此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在月容的身后躺着的是林氏，她并没有死，而是晕过去了。月容看着这个眼前已经逐渐疯狂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但是还是帮她这么做了。

“你现在同我说话，都不自称奴婢了吗？还当真是在这个宫里，没有人再看得起我了。我记得一开始，你还把我和你主子，当成一样的人对待。现在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像一个杀疯了的婆娘？其实你想的没错，如果我现在有法子的话，想把这些秀女全都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