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中势力繁杂,争的你死我活,这一切都离不开燕国和奸臣的挑拨,而让他如何都没想到的是,她竟是裴桓的人,亦参与其中……
哥哥的死虽不是她直接所为,却也是间接拜她所赐,最为可笑的是什么?是她的种种柔情不过都是利用,目的达成,她便毫无情意的回到了裴桓的身边,他还不敢相信的追去了燕国……
想到此,他心头忽有些疲倦,如今回到起点,就此斩断一切倒也是极好,“父皇……”
叶祁话音才起,便被太子出口截了断,“父皇,燕国公主与弟弟甚为相配,依儿臣看,不失为一段金玉良缘。”
明昌帝看着大儿子目光恳切,心头倒一时不知该如何来抉择,若是叶延没有伤了腿脚,他又何须这般思虑,燕国公主必然会嫁给太子,可一国国君又如何能是残疾之身,这传扬出去,岂不是会为天下人所耻笑!
看着叶延如此纯善,明昌帝一时竟有些说不出口这赐婚的话,他微微思忖了一瞬,转而便到:“男女之事素来讲求情投意合,燕国公主身份尊贵,婚事便由燕国公主自己来选吧!”
这不单单只是一门亲事,更多的代表了日后朝堂的大方向。若是由他来赐婚,未免显得有失偏颇。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不能被他人猜到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太子废还是立,他心里也还在为难……
父子三人一同用了膳之后,明昌帝便回了勤政殿处理公务。
叶祁和太子又在清宁宫坐了一会儿后才离开,清宁宫附近的小路上,两人才走出没多远,便听有个甜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殿下留步。”
这声音真是再熟悉不过,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太子微微侧过头,正巧瞧见了叶祁僵住的身形,旋即便对着身后的侍从沉声吩咐道:“走吧!”
见哥哥要走,叶祁便也要跟着走,却见绯棠竟直接跟了过来。
他的步子本就大,绯棠追着有些吃力,听着耳边那细碎的脚步声,叶祁不禁放缓了步子。
她走至他身边,对于他这冷然的态度,倒也浑不在意,反而眼底还带出了一丝明媚笑意,如清露般耀眼自然,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殿下……”
叶祁顿住了身,却没有看向她,她也不恼,眼角眉梢反而还带着未减的笑意,“前几日多谢殿下相救……”
叶祁仍旧冷着脸,那日都怪他一时冲动,仔细想来委实不该,她就算掉到了水里,又关他什么事儿,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救也总会有人去救……
绯棠从怀中中掏出了那枚香囊,双手递到了他的身前,一双澄澈的桃花眼眸脉脉含情,带着几分妩媚几分娇憨,“这是谢礼,还请殿下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叶祁依旧一言不发。
有片刻的寂静,见叶祁不语,绯棠咬了咬唇,那双手却还是倔强的不肯放下。
他的目光甚至都未瞧向她,声音更是没有一丝温度,说出口的话,更是顶伤人,“公主无须言谢,那日就算是宫侍落入水中,本王也会亲自相救。”
听了这话,绯棠那双手终是垂了下去,望向他的眸子,霎时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说就算是宫侍落入水中,他也会亲自相救……
竟是她想错了吗?可明明上一世,他从未对她有过这般的疾言厉色。
看着叶祁离开的背影,她心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转而便将那香放在了柳月手中,眸色是难掩的黯然,“扔了吧!”
……
太子便等在前方不远处,瞥见弟弟神色无异,也没有再多询问,便同弟弟一同朝着宫门口走了去。
然叶祁到底是有些绷不住了,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想着她那句话,什么叫扔了吧?他不收就要直接扔了吗?!他不过才说了一句重话,她就要直接扔了?
他想了又想,憋了又憋,终是有些忍不住的停下身说道:“皇兄,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向父皇禀报,皇兄莫要等我了。”
太子看着他,目光却是意味深长,应了声好。
见弟弟又折了回去,太子望着他那背影若有所思,良久,嘴角才浮出一丝笑意,方才便见弟弟心不在焉,这么一瞧,果然有问题。
能不顾一切的下水相救,这明明是本能啊,不管如何否定,如何不愿承认都无法更改的本能。
只是他不知,这才不过短短几日,为何弟弟就和燕国公主扯上了联系,倒着实古怪。
夜幕西垂,绮绫殿内,安乐公主躺在榻上,想到今天白日里在清宁宫附近见到的那一幕,心头越想疑狐越深,想着想着她忽然跳了起来,“不对!誉王哥哥和嫱嫱之间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