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直接搀住了她的胳膊。 …………………………我是正文开启的分割线……………… 沈樱感受着张则以手掌心的温度,低头笑了一下。 其实,这么依赖一个人也挺好的。 沈樱去完洗手间之后,躺到床上不知不觉又睡了一觉,她再醒过来的时,张则以给她买了一块软绵绵的蛋糕,整个人也比之前她看到的样子清爽了许多,很明显是洗了个澡。 她吃着蛋糕,看着笑得很开心的张则以:“你现在很有钱?” 张则以点头:“对,比之前你认识我的每一天都有钱,过两天我就可以买机票回巴西。对了,你家是哪里的?我也给你买上。” 沈樱张口的那一瞬间本来想说自己家乡的名字,结果她看着对面帅气年轻的张则以,随即改了主意:“你以前说要请我吃大餐的,我要和你去巴西。” 张则以好像笑了一下,他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可以啊,你去巴西我一定带你去吃大餐,给你最好的招待……” 沈樱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这么多字可以概括成一个词——尽好地主之谊!” 张则以认真的点头,重复了一遍:“地zu zi谊。” 沈樱忍不住又笑了:“想起来一个绕口令,估计你这种平翘舌不分的人打死也念不好了。” 张则以:“什么绕口令?” 沈樱严肃:“四十四,十是十,四十是四十。” 张则以听完之后,不服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如果呆在我那样的语言环境里,估计你也说不清楚。” 她看着这样的张则以,笑得开心。 彼时的沈樱并没有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严格来说,她并不能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第二天两个人回到大桥下面,张则以和沈樱将冰箱里面的东西全部收到了张则以的那个行李袋里。 这一收拾,两个人出了一身汗,沈樱坐到了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又发起了呆。 张则以坐到了她的旁边:“我发现你很喜欢发呆。” 沈樱认真:“因为会忍不住想一些哲学上的问题。” “哲学?” 沈樱点头:“如果一个人童年和青年出现在一个时空里面,这个世界就不能是三维的,而是四维的才对。” 可是这个世界依然是三维的世界,即便她并没有看到童年的沈樱。 张则以听后笑了一下:“原来你每天坐在河边发呆就是想这些悖论啊?” 沈樱抱着膝盖,头枕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嗯,是够悖论的。” 察觉到了沈樱的心情并不好,张则以赶忙说道:“你一定是累了,明天我们去买机票,今天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去找一家旅馆好好睡一觉。” 沈樱看着河面:“还是再睡一天冰箱吧。” 他看着女孩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后面映着灿烂的阳光和泛着金色的河面,就好像是他在画廊上看到名家的画作一样。 很浓墨重彩,很美丽,于是成为了他记忆之中一块被烫金了的记忆,每每回忆起来的时候都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喜悦和幸福。 他笑道:“我记得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你半夜坐在这里哭,现在竟然说:还是再睡一天冰箱吧。” 沈樱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坐在河边哭的事情,也笑了:“当时……别说这些了,我们晚上再吃一回那个面包吧,说不定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她其实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睡在大桥底下,每天只能吃面包,这样的生活她原来想都不敢想,可是她过了一个月,还生过一次病。 这之后,她都还好好的活着。 张则以伸手丢了一块石子到河里面,笑道:“好,再吃一次。” 沈樱看着河面上泛起的涟漪静静的在笑。 而张则以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天晚上还跟他吃着面包愉快聊天的人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张则以在那个大桥底下等了三天,整整三天他没有等到忽然回来的沈樱,第四天他沿着两个人一起走过的那几条街道来来回回走了很多遍,也没有看到沈樱。 他一个人坐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的时候,心里面越来越空,越来越失落。 夏天还没有过完,炎热还在继续。 可是那个跟她一起走过了很多路的女孩子却不见了。 他看着河面反射出来的阳光时,就会在想那个消失不见的女孩。 那个女孩盯着河面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没人能告诉他,他自己也想不清楚,她也没有跟他说过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疑惑的事情不止一两件,可是却都没有能想得出答案,因为他想到的答案太多,可是却不知道哪一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后来,张则以终于还是带着些许遗憾上了飞往巴西的飞机,他看着白云从窗口上掠过的时候,会再想起沈樱的脸,想着这个女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还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还是说她跟自己一样已经回到了家人旁边,那回到了家人身边过得是不是很好?想得真多啊,回到了家人旁边自然会过得很好的。 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慢慢阖上了眼睛,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还想在耳边:我叫沈樱,樱花的樱……我跟你一起去巴西好了。 可是他只知道她叫沈樱,跟自己一样是中国人,剩下的就再也不清楚了。 2011年4月2号清晨七点半。 沈樱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比较神奇的事情,她一觉醒来竟然待在宾馆的房间里,而不是那个冰箱里面。 如果不是她手里面拿着不可能在1996年出现的智能手机,她都不能确定自己真的是在2011年。 静静的坐了十分钟之后,沈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到过意大利,是不是真的和1996年的张则以一起睡过冰箱了。 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在提示着沈樱其实关于意大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当沈樱坐在张则以的车上回学校的时候,沈樱看着张则以的脸很是恍惚,她想起来了在梦里面看到的张则以那张很是年轻的脸和现在的自己看到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看着张则以的脸,问道:“老师,为什么你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一脸惺忪啊?” 张则以看着前方的路,声音平淡:“失眠。” 发音为“si 眠”,沈樱那颗小忧郁的心被这个发音破坏掉了。 沈樱试探性的问道:“哦……失眠?” 张则以看着沈樱皱了下眉毛。 他看向沈樱:“对啊,想事情当然会失眠。” 沈樱眼睛转了一圈,看着他笑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在酒店走廊上跟他说的话,有一些些小尴尬:“想什么事情?” 她说话时,往张则以旁边凑了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聚精会神的看着张则以。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看着这个笑语盈盈的小姑娘,她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太容易被人看透。 张则以心底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前方的路:“想好怎么写心得了吗?周一要交给我的。” 沈樱被泼了一盆冷水,她靠在车坐上抱着自己的书包,往车门那边凑了凑,远离了张则以,浑身上下透着两个字:怨念! “你不是要辞职不当老师了吗?为什么还要心得?” 沈樱问完之后,张则以没有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沈樱忍不住内心的躁动,又凑到了张则以那边,小心翼翼的问他:“我觉得老师昨天你说让我写心得,包括今天又说的这一次,不过是为了让我不要再聊那个话题的一个方法,对吧?” 张则以笑一下,点头:“你懂就好,说不定下一次就真的让你写心得了。” 她“哼”了一声:“反正你以后又不是老师了,谁要给你心得啊?” 沈樱垂着眼,没有说话,又朝车门那边凑了凑,紧紧的抱住了书包,她现在选择远离他,她生怕自己一个冲动抬手打死他。 时间却像是静止了一样,但其实并没有静止。 静止只是因为车里面的这种安静,让沈樱觉得十分尴尬的安静。 车还在向前行驶,掠过的景色也都各不相同,还有就是车里面弥漫着似乎只有沈樱能感受得到的尴尬和难过的气氛。 正是因为这种气氛,她连掏出手机来玩的勇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好像就是在掩饰尴尬一样。 一种自己所有的内心都被暴露的感觉。 然而她其实心里面非常明白,张则以并不会读心术,他根本不可能真的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在尴尬呢?可即便是清楚,也不能改变现在她的尴尬。 张则以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却没有真的能打破这一份安静:“好好把学上完吧,你以后会遇见更合适的人,而且你算过自己比我小多少岁吗?” 沈樱阖上了双眼,她忽然想起来梦里面叫张则以的青年人…… 她喃喃:“我知道,有十四五岁了,可是……?” 张则以笑了一下:“差十四五岁差得不少了,在古代你都能当我女儿了。” 沈樱看着窗外,或许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实在跟张则以差的太多了,可能才会做那样的梦。 梦…… 真的……只是梦吧…… 不然为什么张则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并不惊讶呢? 她又睁开了眼,看着张则以:“老师有没有去过……” 张则以的头朝着沈樱微微侧过来一点,很认真的在听着沈樱说话:“去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