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长长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帘细缝中隐隐透来的光亮，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凌晨五点了。

切回游戏，寻找刚刚邮件的地址，就要把自己审阅过的设计发出去。这才留意到，左下角的角色上还有一个“好友申请”。

点开后显示是2点53分，“相濡以沫”发起的申请，几人是1点左右结束的游戏。常乐本来打算装腔作势一番，明天再加她好友。

从时间推断，对方应该等了自己很久，才会选择主动。

而且，有可能现在还在等！

抱着一丝歉疚，常乐勾选了“同意”好友申请。

马上弹出一条私信：“我的黑眼圈，你要怎么赔。”

常乐玩笑着回道：“我帮你吹吹。”

“滚！”

骂过后，秋玉兰自开条件道：“我的食宿费涨了，要两万。”

常乐倒是爽快，回道：“行，割一块肉和两块肉，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么的爽快的回答，倒是让秋玉兰的刁蛮准备无的放矢，不由转换思路问道：“你不怕我的相貌，让你大失所望！”

常乐笑道：“相貌过得去就行，我也不是什么剑眉星目的大帅哥。何况，你这种性格，应该不是一个对自己相貌没有自信的人。”

秋玉兰摸着鼻子，好奇地问道：“哦，我是什么性格？”

常乐正色道：“没有船锚，四处漂泊的无畏流浪者性格。”

秋玉兰不服气地道：“你凭什么断定，我没船锚。”

常乐本不想这么快讨论这种深刻问题，但说到这里又不得不回答，尝试半阻止地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不论我分析的是错，还是对。你都不会认为，我认识的你，就是你本身。自我认知首先是一个需要穷尽大半生才能清晰的事情，更不要谈对于他人的认知了。”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老兵一点也不缺生活阅历，秋玉兰揪出里面不懂点问道：“为什么是大半生？”

常乐叹了一口气，回道：“五十知天命！”

实在不希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主动打断别人求知更不对，常乐只能暂时以沉默应对。

秋玉兰以为这句话后会有一段具体的解释，可是等了十多秒，什么都没有等来。

不甘心就此打住，追根问底道：“知天命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常乐只能拍着额头道：“不可说，一说就错，明白了自然懂，何况我也不全懂。”

秋玉兰更好奇了，追问道：“你这些是什么东西，你退伍后，都在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嘛！”

常乐终于找到机会终止探讨人生境界的话题，反问道：“是不是老李找过你了。”

秋玉兰撅着嘴，生气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等你到现在，要不是看着你是一个为国家流过血泪的高原英雄战士，鬼才会对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另眼相看。而且，基本的操守素养严重淡薄，加个好友，都要女生主动。”

常乐尝试化解道：“对此批斗，我似乎没有申诉的权利。”

秋玉兰的一番指责被对方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掉，突然让她意识到，无论如何自己与对面这个人，都有一层无形的距离感。并不是因为两人的观念、认知、性格造成，而是这个“傻乐”有意建构。即在保护他自己，也会让自己试探中，暴露更多，最后会不会一丝不挂般，被其看透。

突然一句话蹦了出来：“你在研究人性！”

常乐笑着答道：“算是吧！天道人性更确切些，为了给自己治病。”

秋玉兰深思了一段时间后，才道：“你现在是病入膏肓，还是即将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