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闹?!”我大声地喊了出来。
“是啊,那个病人家属和伊仕丽发生了争执,最后,两人打了起来。”
因陀罗耸了耸肩,无奈地对我笑了笑,“伊仕丽亲自跟我和维娜说的,那个混账家属无理取闹,觉得病人没治好,钱白花了。”
“这么说来,伊仕丽医生的耳朵……”
“啊,是,打架的时候,动手的那个家伙把伊仕丽的法杖抢了,顺带划伤了她的耳朵……呵呵,你是不是还在惊讶她的耳朵为什么那么灵巧,嗯?没错,拜原石所赐。”
“这……后来呢?”我无言以对
“后来,喝,隔离,踢出工作单位,逐出家门,试问哪一个染病了的大家子弟不是如此呢?”她抽出匕首,用自己的衣袖细心地擦拭着刀刃。
“这家伙无路可走,只有带着自己的行李来贫民窟,可她以为贫民窟就会善待感染者吗?天真。”因陀罗舔了舔白晃晃的刀刃,雪色的刀光闪烁着我的眼睛,使我不寒而栗。
“刚刚来的时候,她受了多少苦我不晓得,你想想,当时,我和维娜慕名而来,想让她为我们几个兄弟疗伤的时候,她居然和她的那只兽亲挤在一个窝里,窝!畜生住的那种!哼,鬼知道她那时候挨了多少打,脸上全是淤青,要不是我们一直罩着她,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死在街头喂鸟。”
因陀罗莫名其妙的激动,让我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样的惨景,蓝猫怀里抱着自己的宠物,奄奄一息地靠在巷子里,在维多利亚多雨的季节中,仰天叹息,最后便再也感受不到眼泪,任凭雨水的洗刷与嘲笑。
我为什么有点想哭?因为,我似乎也经历过那样的绝望,雨水,眼泪,他人的拳打脚踢。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抵抗,我的对手是龙门的混混,而她呢?是这世界千百年以来累计的所谓“风俗观念”。
她曾经也是社会的栋梁,有着万丈前途,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没有,她拼尽全力救死扶伤,迎接她的是同事的鄙弃,社会的嘲弄,家人的抛遗,在陪伴这一面,人类,却还没有一只兽亲做的十全十美。
出生入死者,露宿街头,而无理取闹者,逍遥法外。这就是维多利亚公平社会给予感染者的“公平”吗?
呵,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喂!你想啥呢?!”
“没……没,后来呢?”
“后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咯,我们腾出地方给她开了个诊所,渐渐的,来她这儿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有几次,她甚至还“网开一面”,给几个以前在贫民窟里欺负她的人看病,弄的那几个人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哈哈哈哈,谈不上过的多好,但是呢,温饱问题解决了。”因陀罗起身锁下门,随后又坐了回来。
“嗯……”
“嗯?呵呵,说白了,谁的错?皇室!谁弃她不顾的?皇室!谁忘恩负义的?皇室!伊仕丽说过医闹那人是皇家一个有头有脸的大能,这倒好,救人反被插一刀,没心没肺的杂……”
此时,又有谁知道呢?我们在这里大言不惭着,讨论医生的“前世今生”,殊不知,诊所里,伊仕丽捂着被军警扇的红肿的脸,没有去在乎已被搜查的支离破碎的屋子,四处散落的玻璃碎渣,她跪在自己的宠物面前,看着它的尸体,漫无目的地抚摸兽亲那已经被踢扁的肚子,擦拭它嘴边的血迹,一行泪,缓缓流出,就如她无休无止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