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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赋4

童村长给兆薇和沐岩安排了一个不错的住处,房子在离村落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石板路湿滑,走到后半程,更是只有泥泞的泥土,平时少有人来。一栋小宅镶嵌在山腰的一个半圆形洞中,与其几近融为一体。木质的梁柱撑起整个房屋的架构,梁柱之间,木板密密地排布着,隔去了外面的冷风和雨水。一个外推的小轩窗,开在房屋左侧,兆薇将它推起,用木棒支住,一打开这窗,就看到离房屋的不远处,有一缕细细的瀑布从上方挂下,和着山间湿漉漉的空气,划出一道彩色的霓虹,和飞溅起的水珠,相映成趣,看着很是惬意。瀑布下一个深潭,已然是深翠色,可见虽是一小潭,但深不见底。房屋内陈设简易,除了床板,可以说是空无一物,据说这里的主人,是不久前误进村子的,村里人都对他很好,村长甚至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没呆多久,他就又离开了,看来外乡人,就是留不住的。每每说到这儿,村里的人都会对此嗤之以鼻。不过村长那个200多斤的女儿,确实是正常人无福消受的。她从小也不是这样重量级的姑娘,现在不知怎的,刹不住车般地疯长,也难怪30好几了,也没能嫁人,这个年纪的单身姑娘在这样的村子里,那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是一遇到外乡人,村里便又都一致对外了而已,哪管这姑娘是20斤还是200斤~

安置好兆薇和沐岩,村长便转身离开了,据说是要去准备祭祀,祈祷今后的风调雨顺。白日里,还有村民打趣儿村长道:记得给自己的女儿求一门好姻缘,听了有些讽刺。这话一出,适龄的男孩们都偏过了头,谁也不接口,村长也不着恼,只笑眯眯地点头称好,又惹得大家一阵笑闹。

这祭祀每两年举办一次,用来供奉村里的神龙。祭祀场面十分宏大,村里会抬着各种祭品来到桥边,在巫师的指示下,将这些祭品一一投入河中。兆薇好奇地问过村民,河里的神龙是否真的会显灵。一听这话,村民们眉眼都严肃起来,连连点头,祭品一投,河里就会翻起黑水,黑水慢慢汇聚成漩涡,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的祭品都吸纳进去了,有时还能看见神龙的龙尾呢~这也是即使每次都要选出灵子,他们也在所不惜的原因。至于什么是灵子,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转身继续去做自己的活计了,没有人愿意回答兆薇,这场八卦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是夜,兆薇躺在床上,想着灵子的问题,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也早做了合计,只是不愿深想这背后的故事而已。这小小的房间,此刻一尘不染,添了些小物件,都被收拾摆放得整整齐齐。窗台上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也是兆薇今天刚摘的,带着新鲜的味道,这屋子一经打扮,倒有了小家的模样。虽然对兆薇他们来说,收拾屋子不过是捏个除尘诀的事,不似凡人那般劳累,但从这些简单的陈设也能看出,是花了心思的。

床铺如云朵一般,躺在上面的兆薇,眼皮开始打起架来。突然。床边一陷,惊得兆薇立马坐起,她眨眨眼,看着坐在床边的沐岩,尴尬爬满了脸:“你……你也打算睡在这里?”兆薇支支吾吾地问道。

“这房里就一张床,薇薇难道要让我睡地上吗”

兆薇躲开沐岩的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果真认真地向地上望去,虽然是木质的地板,但山间潮湿阴冷,哪怕垫上被子,也是睡得不舒服的。

看着不知所措的兆薇,沐岩低头笑了起来,也不能逼得太紧。白光骤亮,再一看,沐岩已变成乘黄模样,不过只有兆薇的小臂大小,他转了一圈,咧咧嘴问道:“这样可好?”

“甚好!”兆薇一拍床铺,开心得躺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兆薇脸上,晃得她的眼睛迷迷瞪瞪的,她摇摇头,缩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被人拢得紧了紧。兆薇复又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脑海中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沐岩的脸,好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沐岩的声音沙哑,带着朦胧的睡意,倒平添了些性*感的味道,他在兆薇额角蹭了蹭,又问道:“可是冷了?”

兆薇双手抵在沐岩胸口,拉开一些距离,头往被子里缩了缩,看见沐岩虽然依然闭着眼睛,但突然笑了起来,竟比这洒进来的阳光还要耀眼。不知怎的,兆薇突然想到一句话:你的身上带着光,繁华耀眼!

“可别把自己憋坏了!”沐岩伸手点了点兆薇的鼻子,直到这时,兆薇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呢,她慌忙钻出被子,大口呼吸起来。如果她还是凡人,恐怕就因为男色憋死了,真是那样,非得被地狱的那班小鬼笑死不可。这么一想,兆薇呼吸的幅度又增大了些,吹得被子都一起一伏的,这一来一回,兆薇算是彻底清醒开来,两人干脆起床去了山下。

虽还没到祭祀的日子,村里已经张灯结彩起来,家家户户挂上了七彩的布穗子。有不少村民在门口打年糕、和面团和腌菜……因为从祭祀那天开始,除了献祭,村民们还会在村道上摆上桌椅,这桌椅绵延数百里,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好不热闹!而每家每户,都要准备上几个拿手好菜,端出来供大家一起享用,俗称流水席,这流水席要延续三天,村民们早早地就准备开来,谁也不想在那天怠慢了龙神,也丢了自家面子。当然,他们也盛情邀请了兆薇和沐岩参加流水席,但祭祀典礼属于村子内部的活动,外人是一律不允许参加的~

除了流水席,那几天还有另一个盛大的活动,便是桃花节,村里的少男少女们会准备好桃花,在桃枝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碰到心仪的对象,便把手中的桃枝放入他腰间的袋子中。村中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老婚恋传统,难得在这样的节日里,少男少女们能大胆地表达出自己爱情中的所思所想,所以这个节日一向备受青睐,更何况今年,来了两个这么漂亮的人儿,万一他们同意留在这里了,也说不定不是~

所以,所谓亲疏有别,那还得看人、看事、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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