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秀看了他一眼,见他丝毫无昨夜的癫狂,挑挑眉,职业病再次犯了:“过度饮酒伤身,你们这个时代得了酒精肝都没法子治。”
燕翊齐冷哼:“酒精肝?假惺惺。”
她眨眨眼,识相的闭上了嘴,脑子里涌出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她还需要消化消化。
燕翊齐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底闪过沉思,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二人一路无言。
宫中大宴,皇亲国戚,朝中重臣,都到齐了,热闹非常。
江文秀捏起一块果子送入口中,瞧着满目的莺歌燕舞,悠哉悠哉,回眸瞧了一眼危襟正坐,表情严肃的燕翊齐,嗤了一声:“煞风景!”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李丞相端着酒杯前来敬酒,江文秀听了几句客套话后,扫了一眼不为所动的男人,冲他使了个眼色,谁料人家视而不见。
她尴尬的笑笑,慌乱的抓起酒杯,不经意间露出了腕子上的伤痕:“李丞相客气。”
李丞相精明的眸里闪过一丝算计,随即,他对这皇上端坐的地方一礼,朗声道:“皇上,臣要揭发燕王殿下虐待功勋之后,护国将军的嫡女江文秀。”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随着皇帝一挥手,丝竹声戛然而止,身姿曼妙的舞娘停了动作,默默的退到殿下。
皇帝脸色一寒,冷然的扫了一眼燕翊齐,目光在江文秀的身上停了片刻,威严道:“丞相此言可有依据?”
李丞相重重叩首,激昂道:“燕王殿下不仅对燕王妃动辄打骂,还纵容府中下人欺辱王妃,这在京中已经不是秘密,而证据,恰好就在燕王妃的身上,刚才臣向燕王妃敬酒时,发现她腕子上的伤触目惊心,臣惶恐,为了皇室颜面才冒死进谏,请皇上宽恕。”
“燕王,你可有话说?”皇上寒着脸道。
“儿臣无话可说。”燕翊齐阴郁道:“儿臣这副模样生不如死,求父皇给个痛快!”他凛然绝望的扫过殿上众人:“儿臣此番,便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皇帝脸色铁青。
“皇上,既然燕王殿下已经承认,请皇上下旨严惩燕王府上下,以慰忠烈之后。”李丞相再次恳求道。
“我的命,你拿走便是,但我府上的人,你休想伤他们分毫。”燕翊齐警告道,话落,他转身,对座上的皇帝拱手一礼:“父皇,关于燕王妃……这一切都是儿臣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请父皇不要伤及无辜。”
“不要伤及无辜?传出这等丑闻,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皇上腾的站起身,拂掉面前的酒杯,怒道:“燕王禁足燕王府,扣俸一年,无诏不得擅出!燕王府中上下同罪,仗责五十,发配边疆!”
江文秀倒吸一口凉气,伴君如伴虎!
心中思忖道:“等等?扣俸?那不就是克扣工资?”
她抬眼,分明看见李丞相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又快速落下。
他耍阴谋。
她偏头,瞧了一眼凛然等死的燕翊齐头疼。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燕翊齐宁折不弯的,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啧啧。
至今,从未有一人站出替他说一句求情的话。
其实,他挺可怜的,孤立无援四个字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清了清嗓子,从脑子里回忆起原主的说话方式,开口道:“陛下还未问我这个当事人,就将我夫君的罪名给定下了,未免武断了些。”
皇帝面色缓和了些。
江文秀继续道:“坊间传言总有几分杜撰的意思,怎能接近事实真相?”话落,她起身对李丞相微微福了福身子:“李丞相的好意本王妃心领,这是我们燕王府的家务事,李丞相将此喧于大殿之上,未免不妥当。”
李丞相愕然:“莫不是燕王殿下事先威胁?”
江文秀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柔声道:“我与燕王殿下琴瑟和鸣,李丞相的坊间流言是误听了。”
燕翊齐诧异,一双眼睛死死的锁住江文秀。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