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再留我家二囡一两年,既然云公子如此诚心,早一些也无妨,只是这吉日得好生拣选。”
“家中长辈远在西域,无法前来,十分失礼,万望温老爷见谅。这是晚辈亲自整理的吉日,还请温老爷过目。”
温老爹笑着说无事,接过帖子,这便认真看起来。
如许看得目瞪口呆。
她回头冲晓云眨了眨眼,极小声地问,“怎么回事啊?”
晓云更是云里雾里,同样小声说,“不知道啊,小姐你要问什么?”
如许继续趴回去,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父亲这个态度,很显然是接纳他的,可自己早有婚约在身,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难道是因为聘礼丰厚?可也不对啊,爹不是贪图钱财之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声音,吓得如许头皮一麻,差点儿跳起来,手撞到门上,疼得她哎哟一声叫出来,怏怏地转身望着来者。
“姐……”
听到动静,里边好生说话的准翁婿各自转过身来,满目堆笑,尤其是云渐寒,满眼笑意克制不住地溢出来,只是碍于这里是温家,所以没有上前来。
如许走进去,不似如玉那般拘礼,径直走到云渐寒面前,水汪汪地眼睛看着他,做贼般很小声地问,“你怎么真来了?”
如玉道了声云公子安好,一抬头便见妹妹毫无礼数的样子,不悦地干咳一声。
云渐寒笑,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头发,忽然想到这是在温家,便止住了,道:“我是上门来下聘的,顺带定下成婚之日,眼下正和温老爷在商定婚期。”
如许眉头蹙起,越发不理解地望着温老爹。温老爹笑得越发深,几乎合不拢嘴去。她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猛地一变,笑容消失了,先是回头看如玉,再瞧向云渐寒。
“你就是……那个和我有婚约的云公子?”
云渐寒满是笑意,点了点头。
如许猛然想起那幅画像,与云渐寒并不相似,里边的人老态毕露,现在想来,定是被临时添了几笔,这也好解释为何父亲和姐姐会满意这桩婚事了,因为他们看到的画像和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一样。
定是白楚干的好事!
但眼下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没想到她一心摆脱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跳出去,想必他搭救自己,也是早有预谋,可恨的是此人明知一切,竟隐瞒至今,甚至到了昨日,还不肯交代。
她脸颊浮起两团红晕,气得牙根紧咬,外人看来,仿佛害羞所致。
“你一早就知道?”
云渐寒的笑意淡了几分,明显察觉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想解释一二,然而如许仿佛一只猝然被点燃的炮仗一般,伸着手指怒喝,“你……你这个骗子!你又骗我!”
她的两只手都被如玉打肿了,包得跟团猪蹄似的,根本伸不出手指来,因此只是举着一团白花花的胖手使劲指他,仿佛挥舞的棒子,甚是好笑。
云渐寒却笑不出来了,“小许,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如许狠狠推了他一把,没把他推动,反而碰到伤口,登时一股钻心的疼直冲脑袋,痛得她几欲落泪,又气得跳脚,“你骗我一回又一回!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骗子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如玉知道他们在路上早已相识,这一路还是靠着他的书信才放心让如许在外游玩,但他眼下毕竟是客,又是她未婚夫,怎能如此失礼?显得没有一点儿家教。
她眉头蹙起,正要斥如许,却见她小脸绷得紧紧地,谁也不理,掉头冲出大堂。
“小许!”云渐寒追上去,然而追了两步又停下,冲温老爹和如玉拱手一礼,这才继续跨步直追。
如玉悬心妹妹性子倔,会说出不中听的话惹人不快,忙也要去追,却被温老爹拦住,只见他笑眯眯地看着如许和云渐寒消失的方向,半点也不紧张,道,“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如玉眉头微蹙,正欲开口,却见温老爹抬手做了个手势,将云渐寒准备好的帖子继续打开来,“来,你来帮爹挑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