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双手被他箍在怀里,一动也动不得,渐渐地有些意乱情迷。然而云渐寒顾忌她肩膀上的伤,硬是忍住了,只抚摸着她有些出汗的脸庞,解去她的披风,一边轻啄他的嘴唇,一边笑问,“都热出汗了,怎么不脱了。”
如许垂着目光,不自觉露出几分女儿娇态来,但语调却极力维持冷淡,“春捂秋冻,热一点也无事。”
云渐寒笑了一声,擦去她鼻尖的汗珠,“小心热坏了,我会心疼。”
如许不说话,垂眸的样子温顺婉约,犹如一只无害的兔子。云渐寒心头一动,又想去亲她,然而她忽然抬头,目光里闪着冷光,淡淡地说,“陈俞是我亲手杀的,包括他两个小妾,和四十个护卫。”
云渐寒心头微冷,不明所以。
她又说,“我深恨陈俞,却也可以为了其他目的忍下这份仇恨,伺机报复。阿寒,我是个能忍的,桃源境和九宫的立场,永远都是对立的,留我在你身边,你迟早会成为第二个陈俞。”
云渐寒深深盯着她,嘴巴抿成笔直的一条线,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气。
“不,你不会的。”
如许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冰冷却告诉了他答案。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房间里的暧昧旖旎直直降温,仿佛凭空生出无数把冰霜雪剑,戳得人心冷。云渐寒突然转身离开,只听轰地一声响,门被甩得摇摇欲坠。
她以为他不会回来,没想到吃过饭后,竟又回来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沐浴净身,躺在她身边。
但他没有伸手过来抱住她,而是深深盯着她,“小许,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如许闻言慢慢睁开眼,目光平静,隔了许久才缓慢地说,“你不可能一辈子困着我。”
“那就看着吧。”
他支起身,俯下头来,在她唇边亲吻,极尽缠绵悱恻,仿佛两人方才的较劲之词都是一些甜言蜜语。
如许接下来的日子都极为乖顺,从未走出门口一步,李羽伺候她吃药、洗漱、沐浴,都一一听从,仿佛一个没有想法的布娃娃。
李羽甚至怀疑云渐寒的吩咐是不是弄错了,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跑呢?便是要跑,这满院子的护卫,她还能插上翅膀飞出去不成?
云渐寒并未告知她如许的真正身份,所以在她眼里,眼前这个乖得像兔子一样的少女,不过是一个寻常姑娘罢了。
得益于她的精心照顾,如许的肩膀恢复得极好,第五天就已经不大痛了,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就没有任何感觉。
李羽将伤药抹匀了,笑道:“少夫人且再忍忍,最多七八日,就完全好了。”
如许嗯了一声,忽然冲她一笑,“谢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冲李羽笑,她一时有些呆了,半晌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垂下头去,“这是我应该做的,少夫人不必言谢。”
李羽虽慢慢放松了警惕,但云渐寒却越发往院子里派了人手来,如许越是安静,他就越是不安,因此调集附近九宫的人,全部集中在这个小小的宅子里。
夕阳下的寒鸦剑犹如被人涂上了一层暗红色的颜料,却泛着森冷寒气,只轻轻地一挥,便破斩空气,隔着很远也能将树叶劈成两片。
云渐寒盯着剑,面色阴冷。
她就是用这把剑,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
这把剑被发现后,就被他没收了,他不信没了剑,她还能轻易地跑出去?然而不知怎的,今日心里总是烦躁,他实在无心做事,便命人替他与息琛告辞,大步离开了郡守府。
郊外的宅子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守卫们兢兢业业地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他心头一跳,越发烦躁,大步往里去。
“今日没事吧?”
守卫道:“无事发生。”
李羽就守在院子里,今日如许言称受风头痛,所以将窗户关了起来,她是亲眼看着她睡下的,所以云渐寒问起她时,便如实道,“少夫人今日吃过午饭,觉得不舒服便在午睡。”
云渐寒眉头一拧,“睡到现在?”
李羽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云渐寒没再理她,敲了敲门,喊道,“小许?”里边没有动静,他突然失去耐心,猛一把推门,竟遇上了阻力,他手上涌起内力,狠狠一掌劈去,门应声而裂。
李羽跟着云渐寒进去,却见屋子里整洁得一览无遗,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