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以后愿意守着曦妹,一步也不离开她。”
孩童的稚语逗得两家家长捂嘴欢笑,这桩婚事算是当场定下了。
云渐寒抱着如许在怀,摸着她的手指一根根轻揉慢捏,笑道,“你看,我们是天赐的缘分,从你一出生就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
如许低低一声轻哼,耳朵泛红,傲娇不已,“谁要跟你绑一块儿……”
云渐寒笑道,凑过去亲亲她的嘴唇,“是我,我要和你绑一块儿。”
剩下的路不多了,但是山路陡峭,两旁尽是悬崖,所谓的路,不过是只供一人上下的窄道,玉林跟在他们后面,不时往脚下深渊看去,吓得心惊胆战。
就凭这崎岖难走的路,九宫也难以让寻常人到达,倒果真是个隐居的好去处。
走了小半日,路终于宽阔起来,沿途的冰雪似被神女轻轻地一拂,消融无形,两旁尽是小草和野花,宛如初春。
如许有些惊讶,原以为羽山如此巍峨耸立,山上必定冷如冰窖,没想到实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山门石柱白沉沉,宛如神话中的南天门,横书九宫二字,远远地看去,气派不凡。
门口早早迎立了若干侍女,一个个纤腰瘦体,白衣如羽,仿佛天宫仙娥,那山门下站着两男两女,皆着白衣,衣袖随风微微扬起,气度出众,虽远了看不清他们的神态,但殷切的目光却让如许深切地感觉到了。
如许深深吸一口气,心跳略略加快了。
云渐寒攥紧她的手,回头冲她一笑,“别紧张,有我在。”
如许嗯了一声,然而那声音轻得就像飞絮飘入风中,一下子飘远了。
她走前几步,眼眶慢慢热起来,只得用力地眨眼,才勉强看清前路。
四个人,她很快就分清了谁是自己的母亲,只因那是唯一一个因等不住而急步过来的女子。
她看上去年轻极了,宛如刚过二十岁,皮肤白如雪花,五官精致得好似画出来一般,美得我见犹怜,如许从未料到自己的母亲竟然那么好看,自己同她相比,真的太过平凡普通了。
“曦儿……我的孩儿……你是我的曦儿!”她泪如滚珠,冲到如许面前,深深地看着她许久,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如许心砰砰跳着,眼泪哗地落下来,心心念念的母亲就在眼前,她的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完全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一道白影跟着云莞莞大步过来,继而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曦儿,我是父亲。”
她用力眨落眼眶里的眼泪,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子。
他亦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过与云渐寒一般年纪,一身温和如玉的气度,与自己的母亲站在一处,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如许张了张口,极嘶哑地喊了一声爹。
短促嘶哑的一个字,却仿佛能摧毁世上最牢固的堤坝,瞬间将她心里所有的坚忍全都摧毁殆尽。
这就是她的家人啊,她期盼了二十年,原来他们也在盼着自己……
云若心中十分激动,但他是父亲、是丈夫,他不能过于失态,他拉开了妻子,柔声道,“莞莞。孩子刚回来,快带进去好好认认人,再休息一下,好不好?”
云莞莞这才缓缓松开了如许,然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眨也不眨一下。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全然没有云渐寒说过的疯癫之状,如许微微放了心,或许自己回来了,她真的就好了。
她亦紧紧拉住云莞莞的手,止不住地笑,眼泪还挂在眼睛里,看上去狼狈极了。
云溱和云盈是云渐寒的父母,亦走了过来,目光不住地打量如许,略有几分疑色,但并未表露出来,只十分温和地说,“曦儿这些年在外受苦了。”
云渐寒喊了一声父亲母亲,继而对如许道,“小许,这是我的爹娘。”
云渐寒的父母……
如许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称呼。
云若和云莞莞一样,一双眼睛落在女儿身上,一看她露出为难的神情,便道,“寒儿来信说你们已在丹阳成婚,既和寒儿结为夫妻,便跟随他喊一声父亲母亲吧。”
如许脸颊飞红,乖巧又顺从地喊了一声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