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可真是绝了。就是主子心好,也不能丢下你家夫人,护送旁人。”那老伯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句话。
云绮听不下去了:“老伯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知道她是个小丫头,家里大人让她干的又不是坏事,她能说不么。”
见有人给她说话,璎珞吐了吐舌头,说:“我确实是不懂事了些。夫人把我买下来,教我识字也就半年吧。虽是当丫头,倒也没朝打晚骂的,吃的穿的也比以前好。但我还是怕她得很。”
那老伯听了,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这是我不对了。这年头,女娃活得不容易。你这丫头好不容易找个好主家收留,哪成想今日没被主家吓到,倒是被这个糟老头子吓到了。”
他解下腰间的竹筒,喝了口薄酒暖身,又对她们说道:“事做得不地道,就得赔礼。等你们主家来了,我带你们去镇上的客栈。这样,也省得你们随便找了哪户农家,借住得不舒坦。”
璎珞听了这老伯的话,原本想高高兴兴去找她家夫人,却没想到黛黛自己走过来了还带了位穿着单薄中衣的少女。
天色昏暗,老伯眼睛不好,也看不清这新来的二人的长相。不过,他倒是知道那位少女少了套外衣。
老伯侧头不看那少女,苦着张脸说道:“我看你们几个年轻女子,路上也没少遭罪。干脆就在镇上落户算了,当个镇民总比跑老远再遇到歹人强。要不是最近镇上太平,你们又不像歹人,我都想报官了。”
这回,黛黛先忍不住了:“老伯,你也别与我们拉家常了。刚刚我扶着这位被野兽追赶,用炭火把它吓走。它离开也没多远,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那老伯打了个激灵,与她们一起走得飞快。但他也怕把野兽引到村子里,索性找了自己住的破屋,带着这些生人躲了进去。
他们这些人正心惊胆颤地盯着窗外,却听到他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说道:“爹,你今天怎么带这么些人来家里?大晚上的,她们去镇上的客栈不更好吗。家里可是要什么没什么的。”
老伯连忙嘘了她一声,小声说:“你懂什么。小声些,有东西。等它过去了,爹给你买点心、头须什么的。”
那少女乖得和鹌鹑似的,比了个口型:“我还想要个别的。”
情况不比往日,那老伯只得点头应了她。
屋里的小狗也醒了,但是叫都没敢叫上一声,趴在火堆旁哆嗦。
倒是黛黛和璎珞比较奇怪。黛黛半点没害怕不说,还支使小丫头给那个衣着单薄的少女缝件“外穿的衣裙”。
璎珞年纪小,针线上倒是利落,飞针走线地不知想拿布料缝些什么。
云绮本来就不舒服,这么一折腾再加上胡思乱想,连旁人的脸都没细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一醒来就看到璎珞眼底泛着青,在自己旁边睡得正香。那自称“糟老头子”的老伯,留了张繁体的字条。这老伯说自己白天要当账房讨生活,叫女儿和乡邻招待她们。
“云绮?”那个少女已经穿了外衣,洗净脸,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云绮这才认出,这位少女是自己网络上认识的熟人江月影。
她干脆借采药草的名,拉着伤员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