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椎又不舒服了?”江月影替她拧开银杯盖,“你的枸杞水都凉了。”
云绮示意她什么都别说了,渴得一句方言脱口而出:“你把水给我就得了。”
江月影只得把水递给她:“那你一会儿肚子不舒服了,可别怪我没劝过你。”
云绮嘀咕着“怪你我是狗”把那杯枸杞水一口气干了,连枸杞子都嚼着咽下去了。
“我命都要没了,怎么就没想到买个按脖子的东西。一难受就犯困,还是得活活血。”她按了几下脖子,“求你给我按几下,快些快些。”
江月影倒是没因为被支使生气:“那我们忙完回来,你就把炊房的灰尘包了吧。”
云绮犹豫了一下,背过身把脖子露出来让她揉。
一盏茶的功夫后,云绮好多了。门外传来扣门声,她们胡乱收拾了一下便打开了门。
钟牙人自己驾着驴车,冲她们挤眉弄眼地道:“哎呦,你们看我这车是不是看着精致又漂亮?只是家里的马被我家那死鬼拿去用了,姑娘们也别嫌弃这车,车可好着呐。”
钟牙人上了岁数,便比被叫钟娘子时更喜欢那鲜艳的颜色,想给自己添些活气。她穿蓝衣时显得白净、岁数也小,但到了车帷帐上便大大方方用起了“媒人该用的喜庆色”。
云绮被那婚车似的驴车吓了一跳:“牙人是不是取错车了?”
江月影看了眼那红罗车帷上绣的葡萄藤纹样,在钟牙人注意前迅速移开视线。
钟牙人脸上带着笑意道:“哈,姑娘说笑了,我也不常送人。这车是大户人家给充做打赏的旧马车,我又换上新帷帐,可不就是和架新的似的。”
她们还是坐上了那驴子拉的车。在半路上,云绮掀开帘子便还看到了路边骑着马的卫瑜。
云绮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卫瑜倒是痛快道了歉:“我与姑娘也解了误会,但也欠姑娘一份歉礼。我帮姑娘也是谢罪,本就是分内之事。”
云绮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关系好了,也没说话。
到了府衙,书吏知道他们的来意、卫先生又是宗室,连润笔钱都没敢要:“不过是纸墨钱,这点东西我们还是做得了主的。”
吏员们请他们到了存放文书的书房,行礼后只留那书吏给他们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