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自己一直有些像古画里的一类仕女?眉如远山,柔美骨相又好的那种?”云绮发呆时,瞬间便想到了月影说过的话。
她看见卫瑜弯下腰,捡起青杏递给了自己。
这时江月影已经吃过了饭,在小宅里找不到云绮,便出来找她没想一开门,便见到他们这两个氛围不对劲的,连声都没敢出。
云绮接过那青杏,硬是咳了一声才道:“谢过卫先生。”
秦文达见画上墨迹已干,便想将那画递还给云绮。
江月影也不知方才出了什么事,都没仔细看那画便道:“好好的仕女图,在画纸角上题句诗才应景……绮娘,你什么时候买了画?”
云绮听了她这话,就知道这孩子其实不怎么精神,不然按平时的机灵劲儿早来解围了。
卫瑜也不打算说多余的话,只是又提起笔在画纸上写了先人的诗句。
“蓬莱云近绮疏明,鹤砌分茶午梦晴。像是魏先生的诗?这里面还有绮娘的名字,我就知道是她的画。”江月影念叨着,接过那张画就拉着云绮回了院子。
她们与卫先生道了别直到关上大门的时候,卫瑜还在看云绮。
秦文达没敢在人家大门口说闲话,跟着卫瑜走了一段路,才把憋着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先生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老树开花?平日里躲还来不及呢,今日倒是把人都吓到了。云姑娘平日里多大气的人,还不是您眼神不对才”
在卫瑜的目光下,秦侍卫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没了声。
原来是远处传来了一行人的踏步声,像是邻人回来了。此时此地确实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
“没想到云姑娘竟是这样的人,我看她那双招子便知她是个坚贞之人……”
卫瑜听到那话便愣住了。那声音竟有些耳熟,但他一时想不起这年轻妇人是谁。秦文达更是竖起了耳朵,听墙角听得起劲。
“没见过那么傻的姑娘,为了个指不定投胎到哪的负心汉,竟是要此生不嫁了。姑娘家还是见得太少,不知男婚女嫁是过日子、防那些天灾人祸罢了。”说这话的竟是个妇人。
与她一道的人听了,问那妇人道:“妹子你说这话,也不怕你家那个听了生气?”
那妇人啐了一口,道:“呸,他天天将这些话挂在嘴上,还说有钱了要纳美妾哩!我给足了他脸,也不曾偷什么汉子,怎的他说得我就说不得?”
秦文达刚想笑,一抬头看到卫瑜的脸色,愣是把那声笑给憋回去了。
他们没走多久,找到暂时安置在驿站的马后便纵马回了安阳县。
到了安阳县已是戌时。入了县城后,秦文达有些庆幸地道:“好在入夏后白日长,不然现在天都黑了,为了进安阳县还得折腾一番。先生,不如我们就这么回府休息,也别打搅长公主府上了。”
卫瑜看了他一眼,一点都没给这想偷懒的侍卫面子:“文达,你到了长公主府上也不用忙什么。公主府的被褥也好,你倒头就睡便是。”
秦文达被猜中心思,刚想口是心非地反驳上几句,便又听卫瑜说了句“这时候公主府有品阶的正能吃上小食,我叫他们给你也备一份”。
秦侍卫听了他这话,立刻中气十足地道:“先生的事便是小的的事,我给您揉肩,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