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要为下人犯错伤心?”长公主说这话时语气像是对朋友一般,可她毕竟是帝王之女,也就不觉得自己话有些迫人了。
纪婶吓得又跪回地上,抖得牙齿都在打颤。她这一跪跪得五体投地,衣裙下的裤脚都露出了一大截。
云绮也知道自己做不得长公主府的主,便接着回起了话。
“绮娘听老人家说过,达官显贵家的仆从大多是家奴中挑选的。他们既然说了是崔姑姑的侄女,想来那崔姑姑在府上也有些年了。若不是大过,主家便是真烦她们,也不好随意处置。”
长公主听后,竟忍不住笑了半天。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对云绮说道:“哪有那么费劲呢。绮娘可听说过前朝之事?前朝贤帝,史书留名的那位。”
云绮摇了摇头。她虽不知道端柔长公主说的是哪位,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纪婶直接拿牙咬住嘴唇,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惹了贵人不快。
长公主见云绮不知那件旧事,便对她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统共有两件,其一是富户先于前朝赈灾,便被诛了九族。光是牵连到的、罪不至死之人,充军充奴者便有七百余。其二便有些意思了,的确是件小事。前朝那位贤帝儿时与臣子玩闹,没想比武之时,那臣子竟不慎赢了。”
云绮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不慎赢了,就是说他本该输掉那一局捧场?”
长公主喝了口茶水润喉,慢悠悠地说:“自然是本该输的。那臣子倒是个实诚人,可惜贤帝不是。他与那臣子一同习拉弓,那小臣子回到家便瞎了一只眼。”
云绮听了这些,心中难免有股郁气:“那富户下场凄惨,可那小臣子呢?好歹不是士族也是寒门新贵,说不定虽被养在家里却安享晚年了。”
“他啊。那小臣子被养在家中没几年,贤帝还未及冠便战死沙场。贤帝之子竟个个子不如父。那小臣子之后便音讯全无了,谁知道呢。”长公主说完这些便不想再说了,把话引到了正事上,“嗯?纪管事怎么吓成这样了,她又没犯错。绮娘还是接着说的好,本宫总得知道你那些推论是怎么来的。”
云绮早就在心中说了一遍,开口便说也不怕出错:“纪婶说过,小九对明月有过些意思。但听他话里字里行间的意思,哪一句都是在讲明月的小话。向来是小九虽嫌弃明月的出身,却也对她有意思。他没想到自己看不上的不仅敢不巴着自己,办事还比自己利落,心中自然有股邪火。”
纪婶像是对那小九印象不错,竟还替他说话:“小九那孩子好强,断是不会有那坏心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