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冷漠的声音软了几分:看你下次表现,别傻傻的,以后做事机敏一点,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跟系统成功塔上话后,随便聊了一下天,她乐得笑吟了会,四肢跟着暖和起来,却还是一夜未合过眼。
她失眠了,天还未彻底亮起,就传来了铁链撞击的声响,门被人从外拉来,走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小饼干蹒跚着步履,看到她后巡视了一周,面瘫一样的脸奇迹般的有了变化,但仅仅是刹那,又抿起了干瘪的唇瓣,目光安静如死水,让警方离开后,她道:“袁霏霏,怎么回事?”
袁霏霏怕老师认为自己图谋不轨或是有坏心,急忙爬起来欲解释,但嗓子因一夜未进水而粗犷不已,蹦出几个音节,她还以为是旱鸭子在嘎嘎,干咳了几声,尴尬的撩发至耳后。
随后一杯水递了过来,小饼干不怒也不疑,眸光仍然静如止水,称述着事实道:“解释清楚。我不是自私的人,也不想白白冤枉你,只是顾及我女儿的安危,她的病情很不稳定,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我想要一个交代。”
“那我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你真的会相信我吗?”
小饼干:“绘画禀赋超高的人,想象力丰富,心思也较为单纯,我自然信得过。”
袁霏霏听着她不掩夸奖的话,脸一红,静下心想着前因后果,尝试把话说得明白,一停一顿的说:“我之前做了个很荒唐的梦,出车祸的本来应该是我的朋友,我一阵后怕,为了帮她杜绝灾祸,就想着让她别出门,但当天又是她的生日,为了安全起见,我旷课陪同她,一路去外玩”
她冷静看妇人,“中午的时候,我特意把梦里事故可能会发生的位置都贴了一遍,我怕她会不小心走到那去,就多长了个心眼。”
“你的梦很神奇,竟能预测未来。”
“恩”
“我信你。”
“真的吗?”
“我话还没说完,若是她再也醒不来了,我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也不会放过你,但我们的身份不会因此结束。”
“什么?”
“你还是我的学生,我会遵循自己定下的允诺,带你去比赛。”
小饼干走后,魏荀像是姗姗来迟,他眸色沉重,从廊道逆着光走来,窗外辰光从海平线绽开,划破天际,乳白云团在焦灼的翻滚,倾泻来的白光铺洒在他走来的道路上。
他把相关证明和病历单递给警方,她无意看见几个字眼恐慌症自杀倾向等。她来不及理清头绪,便有人为她解开了手铐,还一脸歉意的连声道歉,承诺会把这个好消息,及时告诉给她的父母,随后她被他带出了警局。
一路走过大街小巷,街旁灯火熄灭,人流稀少,有鸟儿在枝头鸣叫,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她心猿意马的看他,很自责的不敢看他,却又老想多看他几眼。
“没事吧?”
“老师,你怎么来了?”
“学校在传你的事,我听说后,就赶过来了。”
魏荀顿下脚步,转过身直视她,道:“受害者是我负责的病人,她患有重度恐慌症,后来我为了跟进她的治疗,陪同到了学校。”说着,他眼睑半合,带着思虑沉声道:“她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不需要害怕,或者为此感到愧疚。”
孤立无援的她,从心如死灰到再次拥抱到希望,被他救出后,仍不真实的拍了拍脸颊,走了几步,风吹起,地上的尘灰飘浮了起来,倍感涩然的她,眼睛像进了沙。
“魏老师。”
“怎么了?”
“我发现,每次我陷入困境的时候,你总会及时出现。”
“但以后我不能确保自己每次都能赶到,保护好自己,袁霏霏。”
袁霏霏鼻子一酸,泪意上涌,下意识抬手去遮住眼,却不能抑制住颤音,“知道啦。”
魏荀听着这熟悉的鼻音,还伴随着一声低弱的闷哼,他眸色柔和,低沉的嗓音如悠扬的琴声,“上次才说好的不哭,怎么又哭上了?”
一想到他的温柔如此无私,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病人都这么尽心尽责,这得多累啊。
涌出的泪水沿着她素净的脸颊滑落,双目红得像兔子眼,她摇了摇头道,“我想不哭,只是心疼你。”说着她像只翩跹的蝶扑向他,仅仅几步之遥又停下,手本能抚上他的发梢。
魏荀反应迟钝,退了几步又被她拉了回去,他对这种近距离接触,本能心生抵触,竭力剔除语气里不好的成分,道:“这是我的职业本能,谈不上累,习惯就好。”
她看他脸色发青,眼圈泛黑,眼底还有很重的血丝,只能拼命摇头,不敢哽咽出声,暴露脆弱的自己。这风还挺冷,她想也没想就牵起了他的手,又将其抵在脸颊处。
让他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她在关心他,不想让他太辛苦。同时她不断提醒自己,适可而止,不能再靠近了。
魏荀想收回手,却发觉她的力气真是出乎意料的大,让他无法动弹。耳边是她的声音,就像吹来的花籽,“魏荀,你再这样帮我,我一感动,就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魏荀不知如何作答才算正确,目光却被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吸引住了。
她的裙摆被风吹动,未合拢的领口也跟着鼓动,露出那弯细长又玉白的脖颈,他视线如蜗牛爬行,上移至她那双又哭又笑的泪眼,清晰可见的泪痕如搁浅,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这一刻,胸腔处似有复苏的迹象。
袁霏霏还在自言自语,只要是他在眼前,她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满腹的委屈像似找到了出口,毫无保留的说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堪?学校里对我的争议很大,但我一直都在听你的话。”没听见回应的她,沮丧的叹息,又道:“我一直都渴望变强,等着主动去找你呢。”
没想到,这辈子又让他先找到了她。
“你说什么?”手背的温度烫的惊人,他一脸怔忪,忘记了挣脱,澄澈的眼里如明镜,倒映着她的样子。
她浅尝即止,放下他在轻轻颤巍的手,又抬起手很小心仔细的拂过他的发,注意到他仿若未闻的回过神,那双阒黑的瞳孔处好似破了冰,不再有刺骨冰冷。
袁霏霏的脸很憔悴苍白,仍然努力绽开笑,就像雨后凄零的残景,那嗓音就如病恹恹的猫,一字一句对他说:“我想,以后只要你还在这里,我没有发生意外,还能呼吸,就会一直一直奔向你。”
魏荀眼底的茫然逐渐消逝,就像雨后拨云见雾的雄伟山脉。他停在她眼边的手僵了僵,看她通红泛青的眼角还混杂着泪,不知不觉俯下身,一言不发的凝望,缓缓开口问:“袁霏霏,我是不是你的故友?”
袁霏霏:我丢,我好傻啊,我为什么要自爆啊!
魏荀:这话都是说给我听的!这就是未来的老婆吗?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