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标记了名字:美伢子
李颖也注意到了那边,翻了资料道:“她是美芬学院的学生哎。”
“哈?不会吧。”
“可能太无聊了,来参加比赛了吧”
袁霏霏有在关注她,而她的对手是个贼眉鼠眼的老男人,远看就像只瘸了腿的地鼠在吭哧吭哧自说自话。
他眼里尽是轻蔑,眼神却像糊不掉的胶水紧紧黏着少女,又好似在叫嚣着什么。
而她只是睇过去似悲似喜的眼神,轻咬着唇淡淡地笑,显得羸弱无害。不过一分钟,万人瞩目的省级比赛开始了,那位名为美伢子的选手一骑绝尘,完全吊打其他选手,获胜时相比悲痛欲绝的老男人,她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她总有种预感,这个少女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
比赛后,人散去,李颖去外买吃的,袁霏霏还在思忖怎么击败敌方这件事。她独自走在走廊里,脚步放得很轻,尽可能没发出声音,以免打乱思考,但下一刻,她听到了一声撕破喉咙的叫声,无比狰狞。
一个转角,袁霏霏看到比赛时那位被淘汰的老男人,被人踩在地上来回摩擦,他说着具有侮辱性质的话,“女人不就该巴结男人吗?欲望太多,太具有攻击性,野心太大,以后有哪个男人要你?”
袁霏霏皱了皱,正准备过去教他做人。
那张被踩在脚下的脸,越发变形可怖,传来痛哭求饶的哀嚎,美伢子笑得温柔至极,却让人不由寒颤头皮发麻,她跳开身,委屈的拍了拍裙角,娇软的嗓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她道:“那让我送你去死,好不好呀”
老男人还没爬起身,又被跩了下去,又看到那只脚移到了喉结,忙道:“姑奶奶,我错了,别别别别。”
美伢子:“没了这个东西,反而说话不会这么费劲了呢,对吧?”
说着,她声音徒然拔得极高,笑得疯狂又恐怖,叫道:“一群废物找来压制我的借口,都胡扯,你搞得过我吗?”
袁霏霏正打算偷偷溜走,却听见老男人指着她吼道:“有人在偷听,要是被别人知道你的罪行,你在劫难逃啊,比赛资格会被取消!”话还没说完,就被踢晕过去了。
美伢子一蹦一跳过来,节奏鲜明轻快,片刻停足在她跟前,用指腹抵住下巴嘟着唇,好奇地偏过头,那道目光游离于她身上,就像被拽进了澡泽里无法逃生。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袁霏霏无比淡定,柔声道:“我不会泄密,你踢得挺不错的,就是不够狠。”
美伢子耷拉着眼皮,显得脸庞阴郁又哀婉,默默盯了她一会,莫名幽冷。在长达一个世纪的煎熬里,袁霏霏看着她把玩着头发入了迷,唇瓣开合,语速放得极慢,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最终她垂下眸笑出颤音,再抬起眸时姿态温顺又可爱,递出手缓缓道:“你好,叫我美伢就行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符合我的气质?可要记清楚了哦。”
有点不正常啊。
美伢一晃一悠的顺着栏杆溜了下去,袁霏霏久久注视她离去的背影。感觉她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看似青涩且美好,却散发着糜烂的甜香,甜美的桃片腐烂在了可口的汁水里,在青白的毛细血管里四处游荡。
李颖后来赶到,对她喊道:“决赛的具体时间定下来了,就在12月26日哦。”
“好。”
李颖到处东张西望了下,问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荆手的事情了吗?”
袁霏霏小脸微皱,轻声道:“没有,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女孩。”
她快到家时,站在楼梯口开锁,同站在对面的快递小哥灵魂对视。
袁霏霏一脸疑惑,道:“又是宠物吗?”
“不是。”说着,快递小哥取出一封信,还随手捧上完好无损的桔梗花。
只需一眼,她就隐约猜到了是谁,不知怎么接过手的,只见快递小哥背影无影无踪,而她莫名其妙开了锁,到了卧室内。
袁霏霏嗅着手中的花,清香扑鼻,让她看信的心思全无。
捕捉到动静的李颖紧跟过来,靠着门边道:“是谁啊?”
袁霏霏掀起眸眼,怔怔地注视着她,开口有停有顿:“魏荀,是他给我的。”
正值深秋,光线充足。
魏荀静默的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一身线条硬朗的西装,短发整齐地疏在脑后,他接过助理递来的报纸,薄唇轻抿,身旁路过几个打招呼的老外,他应了声后继续看。
快四个月不见,报纸上映着的少女略微的婴儿肥减了下去,线条更为明朗,牛仔裤搭配一件露肩的吊带衣,整体更为成熟。
她的娇美已开始带有成熟的韵味,眸眼时隐时现某种不可名状的锐气,好似刀刃般,令人战栗,而她获胜时,那股杀气远远遁去,转而荡漾着一种独特的娴静和温柔。
他呆呆看了几秒小四发来的电话号码,不抱有希望拨了过去。
而正在看信的袁霏霏,泪眼模糊,她被惊醒到,反射性按了接听键。
电筒里谁都没有出声,电流音细细密密砸在心上,一如死亡前最后的祷告,她提着一颗心,无数藏着掩着的思念就像豆芽生长的周期,疯狂往上乱窜,她憋红着脸不敢喘气,生怕一个呼吸就会错过他的声音,而那边也没挂电话。
她压在大腿上的手死死地捏着,良久才听见他道:“袁霏霏?”
袁霏霏浑洒似汗珠的泪自行落下,她吸了吸鼻子,强行淡然:“我尽力不去想你,一直忍着。你不该再来打扰我,魏荀。”
她不忘时刻提醒自己:冷漠冷漠冷漠冷漠
对面没说话,她道:“其实你不需要对我太温柔,我不该太依赖你。”
魏荀:“你所有想要争取的,都是自己换来的,跟我没关系,是我沾了光。”
袁霏霏:“不是你来帮我,我可能撑不了这么久。”
“每次我没能及时赶到,是你挽救了别人。”说着,魏荀顿了顿,声音里隐约有笑意:“一直都是你自己,我没做什么,是你把我放得太高,但其实我除了头衔,什么都没有。”
袁霏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还有我呀。”
魏荀声线起伏了下,道:“你说什么?”
不行,她不能心软,不能总想着跟他如漆似胶。
袁霏霏再次假装冷漠:“魏荀,你听好了,我在跟你冷战,而我现在只想把你干倒,懂我意思不?”
魏荀说得别有深意:“好,等你在上我在下。”
袁霏霏一秒就听出了言外之意,呛得脸红得滴血,忙打住:“我不想跟你讲话了。”
魏荀的声音很温和:“别口是心非了,当初夺走我初吻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为什么要招惹我?”
袁霏霏:“小气鬼,还不让亲了?我就亲,你还不是啃我了?咱们扯平了。”说着,她想到一件严重性很高的事,继续哼笑道:“你没承认我是你女朋友。”
“现在承认了。”
袁霏霏的心抖了抖,保持稳重,仍然面无表情道:“不作数了,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你不用担忧我,放心去闯吧。”
过了会,传来他低沉的嗓音,“霏霏,我今天听到了一个故事,你想听听看吗?”
袁霏霏继续板着眼说话,但眼底早就藏不住笑,故意冷声道:“你说。”
魏荀:“每个人一生中会遇见某个人,不顾一切的喜欢上她,就像开花结果、秋天落叶、到春天会花开一样简单,他们会相爱、结婚、会有小孩,然后一起生活,而在错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就像冬天被冻在冰层里的鱼,换完气后又起起沉沉,最终下沉了,再也没有后续。”
袁霏霏动容了下,接过话道:“我们是后者,对吗?”说着,她看到窗外落叶,莫名伤感,缓缓道:“在错误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就不该拼尽全力吗?我如果是那条鱼,肯定会尽可能掩饰自己,用尽力气去接近它,甚至被冻死也在所不惜。”
袁霏霏:“但这样的情感是不是出了差错?”
魏荀:“不对,我们不符合以上任何一种条件。”
袁霏霏屏住了呼吸,低喃道:“什么意思?”
传来魏荀动听悦耳的低音:“你不是单恋,不用再拼尽全力来喜欢我,也不需要再主动来找我,够辛苦了。”
袁霏霏没好气的冷哼道:“行行行,给我爬。”
魏荀嗓音沙哑,带有一丝笑意:“我喜欢你,这次换我来主动。”
啊?
袁霏霏没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欣喜带来了无法言说的震惊,完全占据了她的思绪。她沉吟了会,强忍着快要破口而出的骚话,憋了憋,缓了口气道:“魏荀,我们双方应该平静一段时间,恢复太快了,我泪岂不是白流了?还有你不该这么好,我会有愧疚感。”
她有点怀疑人生。好脾气的人就是不一样。
魏荀轻笑道:“我会好好补偿你,至于我对你好或不好这点,只是不想让你难过而已。”
“打住,煽情的话不用过多说了,我不生气了。”说着,袁霏霏眼睑半垂,底气十足,淡淡地说道:“我只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往上走,直到在最贴近你的位置,至于为什么拉黑你,以免你多想,我决定解释一下。”
“你说。”
袁霏霏:“我想证明自己离开了你,照样过得下去。”
传来魏荀的闷笑声,他嗓音温润有力,低吟道:“我知道,因为你是袁霏霏。”
她情不自禁低笑着,悄声道:“你也一样。”
魏荀:“比赛加油。”
“这次,你会来吗?”
“一定。”
挂了电话后,她多看了一眼信。
喜欢不是一个圆,而是两个圆重合的结果,一个圆点是我,另一个是你。袁霏霏,你是值得被珍惜的女孩,我也早就相通了,你不耽误我,总会有人来耽误我,与其被别人耽误,我更愿意被你耽误,哪怕这并不算做真正意义上的耽误,但我很喜欢被你耽误
袁霏霏心头发暖发热,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愣地注视着夜里下的星河,又鬼使神差的拨了电话。
魏荀似在谈话,忙走开了,过了会才说:“怎么了?”
袁霏霏:“我在想,为什么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如果从一开始就能料到开头和结局,即使中途会有破折,但也会很有安全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魏荀:“有永恒不变的事实。”
袁霏霏:“什么?”
魏荀:“我和你。”
袁霏霏懵了几秒,迟疑道:“我们吗?”
魏荀:“恩,袁霏霏和魏荀。”
各位我被锁了11次,前一章删得都没那味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审quq
圣诞节快乐呀预祝各位考研顺利!
我就喜欢吓人啦,说了不虐,我虐了自己也难受,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们带进情节,但我很容易被带入,就容易想哭。
晚安3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