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身前。
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坐在一片狼藉里的她,薄唇微启:“闹够了吗?”
宋池鱼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可笑。
读书时考试考了最后一名不可笑,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出轨不可笑,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姐姐也不可笑。
唯独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所以你到现在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和那个女人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没有出轨。”他看着她,眼神依旧平静。
“你他妈拿我当傻子?”宋池鱼吼他,“你觉得你这句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你信不就行吗?”
“我信?”宋池鱼喃喃,“你要我信一个,结婚时连戒指都没有准备合适的男人,和一个陌生女人在酒店里待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吗?”
顾渊依旧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开口:“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说完,他直接转身去了书房。
宋池鱼坐在原地,哭了一夜。
后来她就再没闹过了,也不提离婚,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他依旧和人传着绯闻,依旧整日被人拍到进出酒店,次数多了,她甚至还能看出,这个人陪了几个月,那个人陪了几周。
多好玩啊!
看自己的丈夫出轨不同的女人。
宋池鱼想想又笑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真的进步太多了。
都需要颁奖了。
-
蔚京公馆。
李燃把购物袋放下就出去了。
宋池鱼系好围裙,把顾盼先给安置好,转身进了厨房,一个人就噼里啪啦做了一桌。
等到七点半,那人还没回来,
宋池鱼也没想等,拍了拍顾盼的手:“不等爸爸回来了,我们先吃。”
刚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顾盼碗里,门边便传来了一阵轻响。
“爸爸!”
顾盼冲过去,直接扑进那人的怀里。
“你再不回来,盼盼就要把鱼给吃光了!”
“做鱼了?”顾渊单手抱起顾盼,问。
“对啊!”顾盼点点头,“妈妈做的,糖醋鱼,超级好吃!”
抱她在椅子上坐下,顾渊环视了一圈周围,“阿姨呢?”
“腿摔了,我让她先回家休养。”宋池鱼冷冷应声。
许是太久没在一起吃过饭,顾盼有些兴奋,一直拉着顾渊说话,宋池鱼偶尔跟着说一句,大多时候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晚饭结束,她收拾好了桌子,把碗筷直接丢进洗碗机,上楼洗澡。
顾渊陪着顾盼在楼下玩玩具。
“爸爸。”见宋池鱼上了楼,顾盼放下手里的玩具,身子凑到顾渊那一边,小声地和他说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顾渊轻轻挑眉。
“今天妈妈哭了。”
顾渊眼眸闪了闪:“为什么?”
“因为盼盼把巧克力吃了。”
“盼盼之前答应了妈妈给她巧克力的,但是最后盼盼没忍住,自己吃了。你说妈妈会不会以后就不喜欢盼盼了?”
“怎么会?”顾渊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会一辈子都喜欢你的。”
“那爸爸呢?爸爸也会一辈子都喜欢盼盼吗?也会一辈子都喜欢妈妈吗?”
顾渊看着顾盼澄澈的双眼,表情一时有些怔愣,像是碰上了什么难言的问题,沉默了几秒之后才轻声回答:“当然。”
宋池鱼洗完澡出来就撞上了个人。
她的头发还没吹干,湿漉漉地堆在脖颈,水滴滑下,染湿了白色的睡裙。
“你干什么?”她抬头看他,眼神冷淡,没有一点喜色。
顾渊心口莫名有点闷。
也不知道几个月了,宋池鱼看向他的表情已经从原来的满眼都是他到虚以委蛇的假笑,再到现在冷冷淡淡仿佛看过红尘的冷漠。
之前不是还说很喜欢他吗?
这才五年就没感情了?
“你头发湿了。”
“所以?”
“我帮你吹。”
“不......”
话没说完,她就被他拉着坐到了床边上,手指伸进发丝里,温柔地顺了顺发尾。
呼呼的吹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宋池鱼沉默着没说话,就那样任由他吹了。
离得近了,她也问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
“喝酒了?”
她问。
男人没听清,关掉吹风机,脑袋凑到她嘴边,“说什么?”
距离瞬间缩短,顾渊侧着脸,只能看见女人白皙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耳垂白白嫩嫩,顾渊盯了几秒,嘴唇就果断凑了上去。
温热一触即分。
宋池鱼看着摔倒在地上的顾渊,手臂还维持着向前推的动作。
轻笑一声。
她说:“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