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兰面色不改的吃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冷声道:“不要听个一言半语的就来闲说,年龄?五房的姨姑还在君上的后宫待着呢,与君上年龄相差几何?你若是想,你也能配的上!”
十五岁的姑娘言语犀利起来也是刀刀剐人心,秦玉兰说完起身回房,她的房间就在秦木灵隔壁,在自己房前踌躇了一会,往西边那扇门走去,敲门,隔着门说:“错过了晚饭,便没吃的了。”
里面传来脚步声。
“谢谢小娘子,我们这就来……娘子,你醒了吗?”
“嗯。”
门外,秦玉兰有些愣神,怎么还有个丫头?
门打开后,秦玉兰冲着丫头笑着微点了点头,余光瞄见秦鸿燕也从饭厅出来,转头准备回屋,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门内。
每个房间的格局都是一样,直入式的,入门是一个小接客室,一扇屏风遮住内室,纱幔牵起来,隐隐看到一个人影。
秦鸿燕走过来,秦玉兰喊了声“燕姑姑”,低头回房。秦鸿燕在门口站定,也不看阿夏,直对着里间说:“明日卯时起床,三刻出门。”说完眼都不斜的离开。
阿夏噘了噘嘴,去饭堂准备拎食盒,秦玉荷与秦玉莲对看一眼,一个挑挑眉,一个挤挤眼,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堂厅里伺候的仆妇木着脸说:“这里没有小娘子使丫头的,也没有回各屋吃饭的规矩。”
“别的娘子有没有使唤的丫头我不管,我家娘子受了伤,不宜见外人,你有不满,找巫主找管事说去。”阿夏看着面前的饭篮子,寸步不让。
“不让使丫头,把我从乡下带来做什么?不让使丫头,把我安排进院子做什么?”阿夏小手叉腰,头仰的高高的,哼声说,“又不是我和我家娘子要来的,是巫主派人去乡下接我们的,”说着伸手指了指门外,“要不,你去问问,到底让不让我们吃饭,让不让我住,不让,我们就回去了!”
管着饭食的仆妇被小丫头一顿嚷嚷涨红了脸,她哪敢去问,可她又担心,在她手里破了规矩,最后吃挂落的还是她。犹豫间,旁边一个胖些的仆妇过来拉了人往外走,边走边说:“小娘子们快些吃,我们过一刻来收。”
到了院子,胖仆妇说:“你和她较什么劲,还不知道能待几日,咱们这个院子进进出出多少小娘子,能长久待着才是能耐。”
“两个新来的,我犯得上为难她们吗?可桑桐院的规矩一向如此,回头问起来,谁担责?”
“刚刚她那话,大伙都听着了,拿着巫主扯大旗呢,有她这话打头,有责也问不到我们身上。走,我们也吃饭去,吃完了来收。”胖仆妇说着挽起对方的手,半推半拉着出了院子。
在院子口刚巧碰见三房五老爷和五夫人。
仆妇正好一口气没下去,对着五老爷冷眼笑道:“远五爷可是来看小娘子的,睡了一天可算醒了,这会正和小丫头吃饭呢。”
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语气怎么听这么刺耳呢?
五老爷和五夫人对视了一眼,五夫人正要说什么,那仆妇又说话了。
“远五夫人生的女儿不一般,连身边的丫头胆子也大。”说完也不看二人脸色,冷哼一声快步走远。
这个女儿,是五夫人的心头刺,对于一个曾经想把女儿溺死的亲娘来说,这个鬼节出生的女儿不仅是耻辱还是对她良心的谴责。
哪个娘亲不想母慈子孝,特别是第一个孩子,她也是满心期待的等着她到来。明明离生产的日子还差半个月,偏偏在七月半那天撞了桌角,生生早产,若是个男孩也就算了,偏偏是个鬼娘子!
如何能怪她狠心?
不是她狠心,是这孩子选的日子不对!
十多年了,她早以为这孩子死在了乡下,一个早产儿,不仅活下来居然还能被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