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抬手招架,滔滔江水熄灭了无尽火海。
连带那剑灵都淋成了透明的虚影,虚弱地摆着手:“还行。算你通过。”
一连十九楼,聂无双遇见了各种属性的剑意,他们的剑灵性格也各不相同,有的话多,有的话少,有的暴烈,有的温吞。他们并没有生前的记忆,剩下的灵智也不算高。但每个人的剑意都有各自特别之处,一番打斗下来,聂无双感觉自己对于剑意又有了许多新的领悟。
他几乎没有停顿,一口气上到二十楼。若是在拜师以前,他或许也能爬上上来,但绝计不会有现在这么轻松。多亏了师尊这些日子,对他剑意上的指点。
还剩最后一层。聂无双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
师尊说让他多留意一下二十楼的剑意,因为这道剑意的使用者,修行的正是师尊所推崇的大衍心法。剑意虽浅,却并不容易对付。
想到师尊,聂无双有些走神。
师尊原本答应了今日会陪自己爬塔的,早晨却临时变了卦,说是有急事,急匆匆地离开了剑阁。
是有顾青的消息了么?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办?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聂无双不知道的是,彼时他担心的人,已然远走大陆的另一端,换了另一重身份。
顾清远换回魔修的衣服,又戴好面具,推开静修室的门。
白虎堂主正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
白虎堂主名叫白墨,模样看着像个十三四的少年,性格也是四圣堂堂主里最跳脱的,虽然他实际上已经八百岁的高龄了。
“何事唤我?”顾清远问他。
“我哪敢扰您修行啊,”白墨缩缩脑袋,一副很怕顾青的样子:“是尊主传您去一趟。”
宴沉找他?顾清远脑海里闪过宴沉那张俊美妖异的脸。
奇怪起来。会是什么事呢?
原著里并没有相关的剧情提示,毕竟一直是聂无双的视角。所以他也无法从原著推断宴沉的目的,只能猜测,或许是和聂无双无关的任务也未可知。
顾清远理理衣角:“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他没做耽搁,很快赶到宴沉住处。
推开门,依旧是熟悉的血腥味,此时宴沉倒是没泡在池子里,而是披着衣服站在一方巨大的石桌前,拿着画笔,在一方石桌上画着什么。察觉到顾清远来,他也没有停笔。
顾清远心里好奇,想知道那画纸上画了什么,但在宴沉这里,他又不敢随意放出灵识。只得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宴沉画完。
宴沉直到最后一抹颜色也勾勒完毕,才抬起头来。瞥了眼顾清远脸上的面具,目光里带着探究:“听说你最近在闭关?”
顾清远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应对:“修为久无进益,属下便想,许是这些日子太过惫懒的缘故。便打算静心潜修一段时日。”
宴沉放下手中画笔:“那,闭关这些日子,可有什么进展?”
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修炼了?顾清远觉得有点奇怪。只谦虚着:“顾青驽钝,加之时日尚短,未能有所突破。”
“是哪里没参透了?”宴沉信步向他走来,高大的影子罩在顾清远身上,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几分紧张,像是被捕猎的猛兽逼近了一般。‘
顾清远强自伪装这镇静,便听见宴沉低缓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似撩拨一般问,“要我教你?”
“不麻烦尊主了吧。”
我怕自己忍不住和你搞什么奇怪的师生play。
顾清远在心里说着没修没羞没臊得骚话,表面却乖巧地低着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
不过顾清远心里也奇怪,好好的,宴沉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原著中,明明宴沉对下属从来都是工具人一样的态度。
“不麻烦。”宴沉一抬手,直接把那神器榜上赫赫有名的战斧堕天唤了出来,手握着漆黑的手柄,随意将巨大的斧头抗在肩上,便仿佛睡醒的凶兽露出了獠牙,歪头看他,眼里闪着兴味:“我们过过招?”
凶厉的战斧劈散了顾清远脑袋里的风花雪月。
顾清远想起书里他和聂无双最后那毁天灭地的一战,心里算着几个自己才够他一斧头劈的,毫不犹豫地推辞道:“尊主实力举世无双,难逢敌手。属下哪里打得过。”
宴沉却笑起来,漂亮得仿佛诱惑人心的妖物:“你怕什么?我还能真把你弄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