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血修虽然人多势众,皮糙肉厚,但功法修为却十分粗浅。聂无双除了挨打挨得有点多,其他倒能应付。
只是打着打着,聂无双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的有些过于快了,有时身上的痛感还没完全消失,伤口却已然愈合。
自己的身体似乎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能力。聂无双后知后觉地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变化?
他想起落入寒泉那日,寒泉灵气一寸寸冲断他的经脉,又一寸寸愈合起来。
是那个时候吗?
不管怎样,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倒是件好事。聂无双索性放弃防御,把剑法换成最适合群战的火行功法,剑光扫过之处,炎火横生。竟然在几十个元婴血修的围攻下,渐渐占了上风。
“顾青教出来的小徒弟挺厉害啊。”奉夜坐在飞行灵器里,一边维持幻术,一边喃喃自语。
“照他这个修炼速度,再过不了多久,顾青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吧?”
说到顾青,奉夜担心地看向顾清远战斗的方向,那三个小乘期血修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好对付,顾青他没问题吧?
顾清远已经渐渐明白了兄弟三人的战斗思路。用攻击的同时,编制灵力丝。再靠丝线限制自己的移动,布置陷阱,自己无论是碰到丝线还是被集中,只要出血,血液就会进一步强化的攻击。此消彼长之下,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落败。
偏偏的细小的灵气丝却极其的柔韧,又难以辨别。
时间拖得越久,战局就对自己越发不利,最好的办法,是在一开始就打乱,直接攻击三名血修。但因为自己不熟悉对方的功法,早已失去了先机。
顾清远身上的细小伤口越发多了起来,那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何山大概自以为是稳操胜券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招叫做自投罗网,你说,是不是和你很相衬?”
叮当,一个空置的瓷瓶落在地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顾清远用剑拨开:“我倒是觉得另一个名字更合适。”
顾清远挥动长剑,飞扬的剑气如龙卷风般裹挟着细密的灵气丝,向三人缠绕而去。随着风刃轮转,那如同毛线球般,不断被扯出更多的灵气丝,把三人裹得密密实实。
“它叫做,作茧自缚。”顾清远清冷地声音被风声掩盖。
细密的伤口不断在三人脸上身上腿上出现,衣衫被切成碎片,伤痕如细密的血线,积少成多,等三人好不容易控制住手里的,从风刃里逃出来时,都仿佛被血红的丝线缠满,全身见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但三人形容虽然狼狈,道没受太严重的伤。那些血液被武器吸收,最终还是会回到他们体内。而血修只要不损失自身血肉,其他的伤势都可以恢复。
这是这一招原本就是他们的杀招,没想到竟然被顾清远轻易给破除了。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不好对付,这样,大哥二哥,你们两个拖住他。”何山说:“我去请圣者过来。”
“走?”顾清远收起剑来,露出个遗憾的笑容说:“很可惜,现在已经走不了了。”
他话音刚落,三个血修应声倒在地上,口鼻出血,和之前在地下中毒的血修症状一样。
不过他们的修为高,毒性并没有立刻要了他们的性命,显然还能撑上一阵。
何家三兄弟一边压制毒性,一边不可置信地瞪着顾清远:“你居然下毒?”
“什么时候下的?”
“说好的名门正派呢,居然在打架的时候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
顾清远朝他们走进,脸上扬起一个恶意的,一点也不名门正派的笑容,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卑劣吗?毕竟你们,只配被这么卑劣的手段杀死。”
说完,顾清远没有在看地上挣扎的兄弟三人,转身朝飞行灵器走去。
早在催动风刃的时候,顾清远就把毒药捻成粉末混了进去。这几个血修被灵气丝击中,看似没受什么实质性伤害,其实毒药早已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药量可比当初那个筑基血修服下的多多了。
等他们再次运行功法时,毒性自然发作。虽然不能顷刻间取走他们的性命,但是他们越是运功,毒性就会越严重,这毒是顾清远来之前,精心为血修挑选的,一旦进入发作期,完全无解。其他修士还能舍弃一身血肉,元婴脱离后,重塑身体。
但血修的根基就是血肉本身。这毒会融进他们体内的血珠之中。再无生还的可能。
聂无双这边的元婴期血修也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顾清远随手帮他料理掉最后几个。
“师尊。”聂无双知道顾清远喜洁,看到他的第一秒就给自己施了一个净身术,这才朝着顾清远靠过去。
他眼神亮晶晶地,顾清远像只摇着尾巴求摸摸的大型犬。
“进步很大。”顾清远忍不住在他头顶揉了一把,看着他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满足,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无奈地摇摇头,说:“走吧。”
聂无双依言上了飞行灵器,却发现顾清远并未跟上来。
“师尊?”聂无双停下动作,转身看他:“你不走吗?”
“等会你们从外面攻入,要有人留下守住那隔绝空间的法阵,保证他们不会撤离,咱们三人之中,只能是我。”顾清远摇摇头,那圣者的修为比起这些统领必然只高不低,三人之中,唯有自己,才有几分胜算。
奉夜用一个简单的幻术遮盖掉地上打斗的痕迹和尸体,看向顾清远:“你当真决定留下?一旦针对血修的绞杀开始,那些血修肯定会设法撤离,你守着阵眼,需要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撑一会儿应该还是可以的。”顾清远说。他想实在不行,自己手里还有宴沉给的那个焚血丹,虽然副作用是厉害的点,不过苟住性命应该是可以的。
“孩子就拜托你了,信息务必送到剑阁。”顾清远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瞥了一眼左护法。
其实魔教和剑阁谁来对付血修他都是无所谓的,但如果来的是魔教的人,那左护法的身份就等于暴露了,自己也离掉马不远。
“行,这次听你的。信息和人,我都会送到剑阁”左护法明白顾清远话里的意思,也没和他争,对方为了这事儿,把命都豁出去了,自己要是这会儿在后面坑他,似乎有点不地道。
况且,奉夜看了看车里的孩子,虽然她自己觉得魔教待的也挺自在,但她心里明白,魔教内部并不适合小孩子成长。
顾清远放下心来,与两人道别后,隐匿起身形,朝血修圣殿行去。
纯黑色的房间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的模样有些抽象,像是一个烟雾凝聚的恶兽,并没有实体,他的头上像是有很多脸挤在一起,哭泣的,愤怒的,仇恨的,绝望的,嫉妒的,贪婪的,等等
在雕像面前,跪着一个清瘦的白衣青年。
忽然,他似乎有所感应地直起了身体,如古井般平静的双眸里漾起波澜。
“他来了。”他仰头望向狰狞的雕塑,因为兴奋,表情开始扭曲,激动地亲吻着雕像的底座:“他来了,他来了!天魔大人,您的信徒终于盼到了这一刻,我将亲手把他带到您的面前,我将亲自迎接您的降临,太久了,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所有读者小天使,新年快乐!牛年大吉!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