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霂容倒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上了马,只道昨夜酒多,要吹会子凉风才行,沈禄也策马跟在后头。
……
翰墨轩一众在府里只等着。
云氏在沈霂容的书房内临窗而坐,挑了本书便看了起来。屋外头的日光照进来,乌发都被染成了金黄,又添了别样风姿,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如今云氏近身有齐嬷嬷与攒珠,霜澶是不用贴身伺候的,但是不能一味得躲懒,毕竟云氏身边的两个女使初来乍到,对府内也不甚熟悉,总得有个人从旁瞧着的。遂霜澶就站在书房外,等着唤。
只是阳光太暖和,直晒得人有些犯困了的。
“霜澶。”屋里云季芙唤。
霜澶应声入了屋,只见云氏放下了书,朝她道:“我听明瑜哥哥说你写了一手好字。”
霜澶低头:“少夫人谬赞,原是大公子教得好,奴婢所学不过是皮毛,比不得大公子万万分之一二的。”
云氏浅笑道,“无妨,原我也只是闲的乏趣了的。你可愿意写两句让我照着摹了?”
左右无事,哪有不乐意的?霜澶应下,临步至书桌旁,正想要研墨,竟不想让云氏抢了先,只听她道:
“原是我求了你的,怎好让你来研墨。”说罢,不待霜澶拒绝,便轻舀了水,略抬手腕,慢慢磨了起来。
霜澶想少夫人都如此不拘小节的,若自己再多番推辞,反倒不好看。
便用笔蘸了墨,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
原是不知要写什么好,突然脑中一丝清明,竟然霍霍然写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字。
云氏一愣,遂掩嘴一笑道:“你果然与旁的人想的不同。怎的写这个?”
霜澶放下笔,站至一旁福身道:左右不知写什么,想着写些讨喜的总是没有错的。
云氏走至方才霜澶站的地方,轻拿起那张纸,细细瞧了,道:“果真与明瑜哥哥的字不经相同,原先他说与我还不信的。”
说罢,便也拿了笔,另铺了张宣纸,立身写起字来,不过写的却不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而是“岁岁长欢愉,万事皆胜意”十个字。
由着前头曾写了八个字送与二公子的缘由,霜澶瞧着这几个字征了一会儿,竟不由自主得面红耳热。只得深深吸了口气,心道:左不过是祝词罢了,莫不是只有你写得人家就写不得?又想,不过是去泸山院道了一回谢,难道救命之恩不值当大谢?怎么如此杯弓蛇影,又甚好心虚的?
这样想着,便缓了缓气息,只在一旁静静看着。
云季芙写完后,侧头对霜澶道:“瞧着与明瑜哥哥的字还是差了些意思的。”说罢敛了眉,又道,“日后还是要多练才是呢。”
霜澶垂头道:“奴婢瞧着少夫人的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当真不俗。”
云季芙听罢笑了,又朝窗外瞧着,日头快要西落。
“时辰不早了,想来明瑜哥哥快要回了。”便放下了笔,这就准备去小厨房预备吃食了。还唤了齐嬷嬷与霜澶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