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欣雅便会时不时将顾明蓉身边伺候的丫鬟叫过来问话,顾明蓉对此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
“女儿知道了。”
随后,便跟着常姨娘身边的飞鸾离开了。
对于自己会被留下来问话这一点,在听到小丫头说常姨娘点名让她过去的时候,听琴心中便有了底,所以现在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听琴甚至还能够猜到,自己被留下来,恐怕还是在四少爷院子里的那件事。
果然,听琴才刚向常欣雅行完礼,就听到了常欣雅的询问:
“蓉儿的性子向来就有些马虎,三句话能说对一句便是好的了,你现在同我说说,刚刚三小姐说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三小姐所说的那样,当时……”
与顾明蓉相比,听琴的描述少了那些添油加醋的部分,显得更加客观。
在加上听琴比顾明蓉更加心细,所以还补充了一些顾明蓉没有说到的细节之处。
随着听琴的描述,常欣雅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认真。
等到听琴说完,常欣雅也没有立刻说话,面容沉静的模样,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常姨娘不说话,听琴自然也是不敢说话的,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常姨娘的吩咐。
一时间,屋内变得安静了起来,就连听琴的呼吸声,也放缓了不少。
就在听琴思索着这样的情况会维持多久的时候,去送顾明蓉回院子的飞鸾从门外走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姨娘。”
“回来了?”
常欣雅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才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听琴:
“事情我都知道了,蓉儿就是这样,说话口无遮拦的,你今天做的很好,以后也别忘记像今日这样,时时提醒着三小姐。”
“是。”听琴闻言,连忙低头应是。
“还有,四少爷最近的身子还没好全,你注意些,这段时间就别再让三小姐去四少爷的院子了了。”
常姨娘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向听琴吩咐着。
虽然常姨娘的语气很是轻柔,但听琴是由常姨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又怎么会听不出常姨娘此时语气中的认真与严肃?
连忙点头:
“奴婢知道了。”
“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蓉儿现在也离不得你,回去罢。”
见听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常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着,常姨娘便给站在一旁的飞鸾递了个眼色。
飞鸾见状,从放在一旁的一个妆匣中,拿出了一支做工精细的银簪,上前递到了听琴的面前:
“姨娘赏你的。”
“多谢常姨娘赏,奴婢告退。”听琴伸手将簪子接了过来,也不在常姨娘屋子里多留,转身便离开了。
听琴离开之后,飞鸾想着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屋内异常的气氛,缓步走到了常姨娘的身边,轻声询问:
“姨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地方?”
“那个顾砚书,似乎变得有些难对付了。”常姨娘眯了眯眼睛,脸色有些难看。
刚刚在顾砚书院子里,看着他的种种表现的时候,常姨娘便有了这样的感觉,只是不敢肯定。
但现在听过了顾明蓉和听琴的形容之后,常姨娘便确定了。
这顾砚书的确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聪明了不少。
“姨娘便是为了这个感到忧心?”
飞鸾有些意外,毕竟以前常姨娘可从来没有将顾砚书放在眼里过。
倒不是飞鸾看不起顾砚书,只是这顾砚书从小在常欣雅膝下长大,早就已经被刻意养废了。
即使从顾明蓉的描述中的确可以听出来,顾砚书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飞鸾觉得,那也不到能够让常欣雅担忧的地步。
“这倒不是,主要是今天他问了侯爷一个问题……”
常欣雅说着,便将今天顾砚书在顾弘济面前的那番表现说了一遍,说到后面,常欣雅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看侯爷的样子,恐怕是想彻查。”
事情就如同顾砚书所想的那样,皇上并不会无缘无故去问一个无名小卒的八字,同样不会一时兴起去合一个男人和三皇子的八字,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在承恩侯爵府的后院中,那个推波助澜的人,便是常欣雅,顾砚书的八字,也是常欣雅说出去的。
常姨娘除了顾明蓉这个亲生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儿子,那便是侯府的二少爷,顾砚舟。
与侯府其他的少爷相比,常欣雅自然更希望能够由自己的儿子来继承承恩侯爵府的。
但偏偏天齐又异常注重嫡庶之别,只要承恩侯爵府还有嫡子,那就不可能让庶子承爵。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常姨娘自然是要搬走这侯府内的一切障碍,而顾砚书,便是这障碍之一。
当时常欣雅依仗着自己把持着侯府的后院,做事并没有多加遮掩,所以这件事根本经不起细查。
现在一想到顾弘济最后那怒火滔天的模样,让常欣雅如何能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