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顾明蓉已经离开,没有听到顾砚书这番自恋的喃喃,不然说不定能被气得当场升天。
顾砚书在这边揽镜自照,另外一边,秦戮也终于开始沐浴更衣,准备迎亲的事了。
此时的三皇子府,也挂上了只有办喜事的时候才会用到的红绸。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三皇子府的陈设过于冷硬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与承恩侯爵府相比,三皇子府上就少了那么一丝喜庆的感觉。
若不是这满府的红绸与墙上的醒目的红色“囍”字,恐怕没人会相信今天是这座府邸的主人的大喜之日。
秦灏看着正在换喜服的秦戮,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悠悠地开了口:
“我还以为三皇兄今日是不准备亲自去迎亲了呢。”
也不怪秦灏会这样说,要知道为了防止秦戮忙不过来,秦灏是天不亮就带着人来了秦戮的府上。
谁知道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戮是一点也不着急。
别的新郎官那是早早地便已经做好了准备,而秦戮呢?
这眼见着马上就要到迎亲的时辰了,秦戮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换衣服。
秦戮头也不抬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喜服:
“到底是父皇赐婚。”
秦灏刚刚那句调侃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他对秦戮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
秦戮做事向来都极有条例,不喜欢浪费无谓的时间,像今日这样算好时间之后再行动,也不是不第一次了。
所以在听到秦戮的回答后,秦灏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外:
“三皇兄的意思是,若不是父皇赐婚,你还真不打算亲自去迎亲了么?”
秦戮整理袖口的手顿了顿,给了秦灏一个莫名的眼神:
“若不是父皇赐婚,与我成亲的人便不会是他。”
说完,秦戮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如同秦灏所说的那般,秦戮本就是算着时间换的衣服,若是再与秦灏闲谈下去,恐怕就真的要误了吉时了。
与此同时,在三皇子府邸外莫约一条街的位置,街道两旁的茶楼上,已经坐满了人,最后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不少人都选择了拼桌。
而拼桌的那些人里面,甚至还有不少寻常非包间不坐的大家少爷们。
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来凑三皇子大婚的热闹的。
至于这些人既然是来看热闹的,为什么不去三皇子府邸门口,而是要选在距离三皇子府邸外一条街的位置……
坐在茶楼中准备看热闹的人表示:
这满燕京城有谁不要命了敢去三皇子府邸门口看热闹?真当那些守三皇子府门口,高头大马还拿着刀枪的护卫是吃干饭的吗?
别到时候热闹没看成,倒把自己的小命先丢了!
而现在这些人所占据的位置,则是他们经过了千挑万选才得出的最佳观景位——
既与三皇子的府邸有一段距离,但又不太远,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三皇子府上去往承恩侯爵府的必经之路,届时三皇子前去迎亲,必定会从这条路走过。
来看热闹的人生怕错过什么有趣的画面,基本都是早早地便已经到了茶楼。
谁知道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这三皇子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若不是今日三皇子和承恩侯爵府都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囍字,他们甚至都快要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日子。
终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这吉时都快过了吧?”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早就等的有些难受的人们,终于忍不住开始接腔了:
“还没有,但是也快了,也就剩一个时辰不到了。”
“那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在这儿坐着?”
“你们说……这……三……新郎会不会就没打算去迎亲?”
“不能吧,毕竟我们天齐可没有这个规矩。”
“就是,除了真的是病到下不了床的,哪有新郎不亲自去迎亲的道理?”
“这……可难说,毕竟那位可不像是会循规蹈矩的主儿!”
……
一时间,茶楼里充满了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可无论是谁,都不敢直接说出秦戮的名字,甚至连一句“三皇子”也不敢提,只敢用“新郎”、“那位”等称呼代称。
可见秦戮在燕京百姓心中积威之深。
可即便是这样,大家也不敢多聊关于三皇子的事,于是这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这场婚礼的另外一个当事人身上——
“哎,你们说,要是那位真不打算亲自去迎亲,那咱们今天不就白守了么?”
“白守什么呀?就算这边没动静,时辰到了,顾家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说的也是,不过要真是这样,那顾四少爷这脸可就丢大了!”
“呵,要我说啊,他就是活该!你想想他以前多嚣张?把咱们放到过眼里吗?现在不还是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这圣旨下了之后,我就没见他出过门!”
“啧,我要是他啊,我也没脸出门!”
……
与提到秦戮时的谨慎与小心不同,说到顾砚书的时候,众人显然就肆无忌惮了许多。
说到最后,甚至还有不少人的脸上还出现了类似于嘲讽、幸灾乐祸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