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沙哑地如此厉害,嗓子自然也不会好受,顾砚书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之后,才来得及询问:
“王爷呢?”
在白术刚刚去倒第二杯茶的空隙,顾砚书便发现了,此时的房间里,除了他和白术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王爷一大早便离开了,”白术想也不想便回答,说完之后,才意识到顾砚书可能会多想,连忙补充,“但王爷走的时候特地交代过,说是一定要让少爷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一大早就离开了?”
顾砚书听到这话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
同样是洞房花烛,同样书胡闹,两个人甚至还是一起胡闹,结果秦戮胡闹完之后却像是个没事儿似的,一大早便能出去办事了,自己现在却只能瘫痪在床。
难道是因为角色不同?
顾砚书是一个擅长回忆总结的人,思索半晌之后,感觉像是找到了造成两人状态差异的原因。
那下次要不要换一个角色试一试?
与昨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激怒秦戮不同,这一次,顾砚书则是非常正经严肃地开始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但是在思考了零点零三秒后,顾砚书便果断放弃了自己心中这个危险的想法:
就按照目前来说他与秦戮之间武力值的差异来看,角色互换的可能性不仅为零,甚至还为负。
而且就算顾砚书现在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对,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刚开始的时候,的确还是舒服的。
综合几大因素,放弃了心中这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之后,顾砚书这才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的话,现在已经是申时末了。”
饶是对秦戮惧怕到了骨子里的白术,也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方面,厉王殿下对自家少爷也算是做到尽心周到了。
在自家少爷没醒之前不许旁人打扰也就罢了,王府里的下人也时不时便来询问少爷是否已经起身了,是否需要摆膳。
想到这里,白术连忙转身走到门边,通知站在外面伺候的人自家少爷已经醒了,可以送膳食过来了。
“申时?”听到这个回答,顾砚书心下一惊。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新婚夫妇在成婚的第一天,是要去给长辈请安的。
即使秦戮是皇子,这一点也不能免俗,甚至还比寻常人家更为复杂一些。
毕竟寻常人家要去给长辈请安,最多便是几个院子的距离,好歹还在一个府上。
而皇子成婚之后,新婚夫妇则是要专门去宫里请安的。
顾砚礼甚至还专门给顾砚书交代过,在天齐国,去宫里请安的时辰是在辰时,也就是早朝散朝之后。
现在是申时末,已经过去五个时辰了!
“少爷不必担心,今日卯时左右,厉王殿下便已经差人给宫里传过话了,说是今日多有不便,明日再带少爷去宫中请安。”
帮自家少爷传膳回来的白术一见顾砚书此时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了,连忙给了自家少爷一颗定心丸。
只可惜这颗定心丸的效果着实是非常一般!
这新婚第二天就让人去告假,说是不便去请安……
旁人就算是用脚指头,恐怕也能猜到这个“不便”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里,顾砚书不知道第几次在心中感到了后悔:早知道今日种种,昨天就不对秦戮挑衅地那么厉害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顾砚书心中就算是再懊恼,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而与此同时,京中最近新流行起来的与他有关的那个赌盘,变得愈发地火热了起来。
原本因为有大量资金注入,隐隐有些下降的赌顾小公子能够在厉王府活过三天的赔率,重新回到了惊人的一赔十不说,甚至还一路扶摇直上,隐隐有向一赔十五的赔率飙升的迹象。
可就算是赔率如此惊人,也无人在这一选项上下注。
你问原因?
在赌坊下注的赌徒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想也不想便给出了答案——
“没见那顾小公子今日都没有去皇宫请安吗?你说是因为什么?”
“这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小两口因此耽误了时辰,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你说的那是寻常夫妻,这顾小公子与那位能是寻常夫妻?”
“兄台这话,言之有理啊……”
“那可不?所以现在要下注抓紧的!到时候别怪老弟我没提醒你,这顾小公子能活过一日的局,庄家恐怕马上就要提前收盘了!”
“一日?你们的意思是,顾小公子他现在已经……”
“嘘!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做什么?你要不信,就等着看吧,那边估计红事办完马上就要办白事了!”
“如此这般,那我也下一点好了!”
……
几句话的功夫,赌盘上的赔率便发生了变化。
赌顾砚书只能活一日的赔率直接跌到了一百赔一,而赌顾砚书只能活两日的赔率甚至有微微的上涨,由原来的三赔一,涨到了现在的一赔一。
至于赌顾砚书能够活过三朝回门的,赔率最终定格在了一赔十五。
正如那个赌徒所说的那般,在顾砚书能活一日的赔率降到一百配一的时候,庄家直接提前收了盘。
在这之前押过了注的,都将手中的凭证收了来,等着过两日便来拿钱。
而那些还没来得及下注的,在看到庄家提前收盘的时候,心中那叫一个懊恼不已,站在赌桌旁观望了好一阵,确定庄家都没有重新开盘的苗头后,才抱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