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还在养病之中,胤礽和纳木达克便趁着下学之后来探望她,还把最近讲的课一一告知,还不忘带着张英布置的一些课后作业,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别有用心”,想从她这里套些答案出来。
两人一边在令仪屋内的书桌上写字,一边问道:“姐姐,你还难受吗?”
“这几日已经好些了,就是走几步还有些累,还没彻彻底底恢复过来呢。”令仪坐在床榻上,扶着小几喝糖水,道:“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胤礽不吭声,只是坐在桌边拿着笔写着张英留下的课业。
倒是纳木达克开口道:“大阿哥不知道为什么,被皇上禁足了,好几日都不见他去上课了。”
令仪笑了笑,道:“或许是哥哥犯什么错了吧。”
纳木达克没看到她眼中有寒光闪烁,只是用笔冠挠挠头,似乎是在冥思苦想什么,最后才捧着自己的本子走到令仪身边,道:“这个字我怎么都写不好……汉人的字可真难……”
令仪抿唇一笑,随后道:“我教表哥。”她起身与纳木达克走到桌边,等他握好笔,这才把着纳木达克的手一笔写了下来。
虽说孩子写字力道难免有所不足,但令仪的字形端庄秀丽,因此虽力道不足,写出来也是能看的。
纳木达克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表妹写的真好看。”
胤礽也有些不服气,道:“我也可以带着表哥写的。”
“这个……”纳木达克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婉拒的理由,最后只能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用啦,表妹已经教会我了。”
胤礽忍不住哼了一声,嘟囔道:“你们两个都不疼我。”
令仪无奈地摇摇头,随后笑道:“疼,以后我们两个一起疼你,好不好?这下你开心了?”
“哼……”胤礽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番,随后道:“你们两个还是分开疼我吧,为什么要一起疼我?”
令仪嫌弃道:“要求还真多……”
纳木达克挠挠头,道:“不能一起疼你吗?”
“不要不要!”胤礽立刻拒绝道:“姐姐疼我就可以了,表哥你还是自己疼自己吧。”
令仪忍不住白了自家弟弟一眼,道:“你这人对自己也太好了,还要我疼你,我去疼表哥。”她说完又吐吐舌头,道:“什么疼不疼的,怪恶心的。”
胤礽委屈巴巴地开口道:“不管不管,就要姐姐疼我。”说完还把手中的笔甩到一边,道:“姐姐不疼我我就不写了!”
“好好好,看我怎么疼你。”说罢,令仪伸手掐着他的脸,道:“还写不写了?”
胤礽哎呦叫了一声,眼睛里都有泪光了,求饶道:“我写!我写!姐姐放开我!”
令仪这才应声松手。
纳木达克不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
表妹虽然看着瘦瘦弱弱的,可这手劲儿似乎真的不小……不去练弓箭倒是可惜了。
“快写吧,我也坐着看会儿书,不和你玩了。”令仪坐回去,道:“你当读书识字是为了我?那是为了你自己,可不要我先学完了,你还没学完,丢死人了。”
胤礽一听,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道:“我这就学!”
宫中的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等到令仪修养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年底,看着今年也没有几堂课可以去上了,令仪便直接向张英将假期延到了新年正月之后。
她这次可是做足了保暖措施才开始四处走动,当然,主要走动的地方也就是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和皇太后的慈仁宫,论理其他人都只是后宫妃嫔,等级上就矮她这个固伦公主一头,自然没有令仪去主动拜见的道理。
令仪这次病重已经将身边照顾的人吓得半死,为此陀瑾和宋氏生怕她又着凉复发,因此很快便达成了一致,一个给令仪套加厚加绒的上袄马甲,一个给令仪拿皮子镶毛的披风皮帽,将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活像个行走的粽子。
就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见她也不由笑了起来,皇太后笑道:“怎么就把我们五公主裹成这个样子了呢?”
令仪摘了高粱红的斗篷,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道:“乌库玛玛和皇妈嬷想笑就笑吧,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好笑呢。”
太皇太后虽然板着脸,但眉宇间也隐隐带着一丝笑意,道:“这说明你手下的人都忠心着呢,否则怎么把你捂成这样?还不是怕你病了吗?”
其余来问安的妃嫔也纷纷应和起来。
令仪脱掉外面厚厚的坎肩,露了里面蜜黄色的袄裙,上绣天竺腊梅等花卉,富贵却又不失秀气。她觉得松快些了,这才坐在绣凳上,道:“我已经好许多了,乌库玛玛和皇妈嬷也不必再担忧了。”
皇太后感慨道:“你这孩子,真要把皇妈嬷吓死了,突然病成那样……好在这洋人的药还真有些奇效,治好了你。”
令仪拉着皇太后的手,道:“妈嬷别怕,现在我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