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葵姝起床打开房门就看到套房客厅内坐着的特派三人组,程彻则端着杯咖啡从吧台走出来,看着她挑眉道:“起了?”
“嗯!大家都好早啊!都用早点了吗?”葵姝看看墙上的挂钟指向10点的位置,干笑着。
又见那三人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她怯怯的回答道:“除、除了前晚,昨晚啥梦也没做!”
“出发吧!时间紧迫!”闻言,马鸣宇率先起身带着众人往酒店外走去。
程彻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扔进葵姝怀中,拖着还在犯困的人一起上了那辆提前安排好的埃尔法商务车。
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车子才出了巍市,开进进入垠甲村的盘山公路。
接下来短短十五分钟的车程,对葵姝而言简直就是飞行员失重训练,山路十八弯,车子环山盘绕而上,到达目的地后,葵姝惨白着脸瘫软在座位上阵阵犯恶心,连向来强悍的程彻也面无血色。
“这垠甲村还真是难进!”葵姝艰难爬下车来,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小声评价道。
“走吧!”和来迎接的村长碰完头,程彻扭头对着车边的几人说道。
村长热情的带着众人逛了一圈垠甲村,最后在村尾的一栋长相独特的建筑前远远停下。
整个垠甲村受地形影响沿着山腰呈阶梯式分布,那栋独特的建筑就在整个村子的最高处。
和村子里其他水泥石块构成的建筑不同,整个建筑的外壳都是由木制构建组成,就和影视武侠剧里面出现的江湖客栈一般,屋子共两层通体乌黑,二楼还有露天的阳台,只有几扇簇新的窗户能看得出是现代建造的建筑。
“哇!这房子造的真不错!程彻!要不要考虑一下?”葵姝捅了捅身边的人。
“这栋就是李异给代茂一家盖的新屋子,俺们村就只有这么一栋,和20多年前的屋子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大家伙都住上水泥砖瓦房了,你说这筒子也不知咋想的,报恩也要好好报啊,这房子造的一点也不先进,水泥墙外套木头壳子,不像话。”村长对着房子指指点点。
“筒子?你是说代瞳?”葵姝急忙问道。
“姑娘,你咋知道呢?筒子就是李异,原名叫代瞳,这娃子也不知道咋的了,好好的名字不要,非要和他的傻子娘姓,还起来个乱七八糟的名字,叫李异。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搞不懂在想些嘛子东西!”村长才问完葵姝就继续吐槽道。
“哦!我是代瞳在外面的好朋友,他和我说过他在这的一些事情。”葵姝掩饰道。
“小姑娘你可以啊!筒子这娃自从爹妈没了以后,就变得更不爱搭理人了!一直到他离开俺们村,都没能和大家伙说上两句!”村长叹息道。
“呀!都扯远了!几位领导,你们是来调查李异家的事情的吧!这地站着说话也不方便,要不俺带你们上村务办公室,咱们坐下说。”说完,村长就带头往回走,看样子并没有带几人往后山走的打算。
走进村子最大最平坦的一片空地,空地的黄泥操场上立着2支破旧的篮球架,操场的对面是一排白色的单层小屋,门前挂着村务活动中心的门牌,两边的小房间内传来嘈杂的声响,是一群老头老太在打麻将和扑克牌。
“这是俺们村的村务办公室兼老年活动中心,各位领导请坐!”村长带头在办公室入座,村委大妈贴心的给众人倒茶。
“长话短说,咱们这就开始问吧!”待众人坐定,村长开口道。
“那麻烦代村长您给我们讲讲李异他在垠甲村的事吧!”钟琉欣直入主题问道。
“筒子啊!就是在俺们垠甲村出生的,他爹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爹娘没的早,可是他自己争气,虽然没钱继续读书,就去镇上做了教书先生,他娘是村里面傻子的女儿,开始还是个正常人,两个年轻人不听劝,非要处对象,也不怕村里人议论,两人和和美美的过着自个的小日子。
可是,自从他娘生了筒子后就开始和他外公一样时不时发疯了,没过多久他爹也不去教书了,成日在家看着他娘,一家人的日子是过得越发的困难。
他爹一个读书人也干不了太多体力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娘不疯的时候也还好跟着干点农活,一家人勉强糊口。筒子这娃可能是从小自卑,本就不爱和人说话,也不爱和村里的娃子们在一处玩,成天瘦的跟猴样儿,还会动手打人。
筒子9岁那年,先是他娘病重了,连着好几个月不出门,后来听说是走丢了,接着他爹也不见了踪影,那个年代村里头的人都忙着吃饭干活,也没寻思着报警找人,以为是他爹受不了苦扔下孩子跑了,日子就这么过了,筒子也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那时候,村里人看这个娃娃可怜,于是自发的给这娃娃送饭吃,还让他家邻居代茂多照看着。这娃娃虽然不爱理人,但有出息的很,长到16岁他就自己进城打工了。前两年回来,还给老茂家盖了房子,说是要报恩,愣是没让老茂出一分钱!
喏!就是咱们刚刚看见的那栋木头房子,样式是旧了些,但里面的装修可一点不含糊,就是现在城里年轻人老说的民宿客栈风。”村长絮絮叨叨的回忆着。
“那您最近或者近几年有没有见过代瞳呢?”钟琉欣追问。
“2年前还见过,可是那娃娃还是不搭理人,跟瞎子似的成日带着墨镜,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村里人和他搭话,他看都不看人家,那派头,还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哦!”村长愤愤不满道。
“村长,麻烦您听听这首歌,这是垠甲村的民谣吗,唱的是什么内容?”钟琉欣示意熊赛打开音频。
“兜蛐蛐,蛐蛐跑;兜蚊子,蚊子躲;兜只蝴蝶飞过溪;哦!飞喽!飞喽!”播放器里李异幽幽的歌声再次传出来。
“这个啊!那都是俺们小时候玩剩下的,是俺们这儿妇人拿来逗孩子的玩意!说的是抓虫子、蝴蝶的游戏,以前家家都会教,现在娃娃都爱玩手机,都不听啦!”村长不屑道。
“那时候谁家娃娃不听话,有闹脾气的,家里的娘们儿就会把娃娃逮住抱在膝头哄,就唱这个歌子,然后手把手教娃娃对指头,说来也奇怪,俺小时候让俺娘这么一哄就能安静下来,乖乖的,俺家娃娃小时候也这样!”村长比划着手指,乐呵的补充道。
“如此说来,那就是村里年长一点的妇人都会了?”钟琉欣追问。
“那是,还能有谁不会,这么简单,又不是啥洋文歌。”村长嘀咕道。
闻言,钟琉欣几不可查的对马鸣宇点点头,又摇摇头。
葵姝看着他们的举动好生疑惑,想了想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村长,我听说你们村最近不是很太平啊!说是村里闹东西呢?好多人都不住在村里,去镇上亲戚家避邪去了。这位是我们此次专程请来的专家,有他在,您放心,啥妖魔鬼怪都给您清干净了。还请您和我们说说这件事。”葵姝以马鸣宇做谎,试图套出垠甲村怪谈。
“什么不太平!俺们垠甲村好着呢!你们几个娃子,年纪轻轻咋尽信这些玩意儿!”村长瞬间黑了脸起身要走,一副急于隐瞒此事的模样。
“你们要是来整这些瞎说八道的东西,就赶紧给俺离开!真是触霉头!”抱怨着,村长正要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见操场上跑来一个中年妇人。
妇人一脸急色,见人就喊,“村长、村长!你还是快点请人来看看吧!俺家孙女今天都让老茂家的那个影子吓高烧了,这没完没了的哭嚎,可咋整啊!这都第二回了!你可快给大家想想办法啊!总不能三天两头上亲戚家住着啊!”
村长闻言一脸菜色,也不说话,更不知道还在纠结什么。
“快!带我们去看看,我能给你家孩子治病!”马鸣宇见状率先出声。
妇人闻言马上转身带路。
一行人步履匆匆的来到妇人家,发现她家就在那栋木屋的前面,屋里传来女童啼哭不止的声音。
众人走进屋内,看着一个年轻妇人正抱着孩子在不断哄着,孩子额头还贴着退烧贴。
老妇人几步上前拉了拉自家媳妇道:“快!把小娴给法师看看!法师能救她!”
被称为‘法师’的马鸣宇两步走上前,看了看孩子的眼球和舌苔,便对两名妇人说道,“去准备艾草水,一会儿进来抱孩子去洗个澡!”说完,接过孩子走到床边,示意其他人挡住二人视线,祭出华光珠令其悬于孩子眼前,嘴中轻声念起了清净咒。
不消片刻,华光珠随着咒语的加持匀速在孩子眼前划过,带走了孩子身上的黑气,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马上就止住了哭闹。
马鸣宇收回珠子,起身,将孩子交给门外等待的二人手中,吩咐道:“艾草有驱邪避秽的功效,这段时间孩子出门就随身让她带着。”
“大姐,您能和我们讲讲是怎么回事吗?”钟琉欣问道。
闻言,大姐惊恐的看了看屋后的那栋木屋,颤声问道:“俺们村代茂家里不干净,你们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