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头可还玩的尽兴?”
“嗯,买了些书,还买了些别的东西,街上很热闹。”小西低着头答了,将眼睛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其实她知道,是容炔先做错事情了,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呆在宫中了。
那儿墙太高了,人心也坏,和容王府是不一样的。
她很喜欢容王府,也喜欢出府去看见的那些繁华与热闹。
“那便好,回去休息吧。”容王生的威武端正,拿着个糖葫芦颇有些违和,又不怎么会哄人,只好开口让人回去。
至于小姑娘走的时候还悄悄拉走了自己儿子这件事,他装作没看见。
方才九公主都快哭了,他若是将人叫住,真哭了可怎么办。
女儿和儿子是不一样的,要娇养,不能凶,不能打,要宠着惯着。
这都是这混小子未出世之前他母妃教给自己的,当时不知腹中孩子是男是女的时候,他们将各种小衣服都备下了,本想着这次若是男儿,便再要个女儿的。
总要儿女双全才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夫人临了也只给他留下一个儿子。
“胆子大了,敢拉本世子的袖子?”容炔让人拉着出了院子,才开口道了句,却换来那人飞速将手收了回去。
小西给自己做了好几息的心理建设,才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其实重生回来她便已经不怎么害怕容炔了,她只是怕他疼而已。
“疼不疼?”
“什么疼”容炔一直慢慢悠悠的吃着手上的糖葫芦,听清了眼前人的话才停了下来,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五六岁的小团子,傻乎乎又软乎乎的追着他,问他挨了揍以后疼不疼。
小傻子。
那个时候其实他是疼的,但是怎么能告诉这个小傻子呢,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是容世子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惊才绝艳的模样。
容炔是天生的将才,生的却不五大三粗,单论容貌,瞧起来更像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但是那身凛厉的气势,却经常让人忽视这一点。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展臂将人拢在怀里,语气突然沉了下来。
“老头子没打我,但是很疼。伤最重的一次,差点死在马背上,被杆□□刺中的前胸,离心脏错开了三分,那马蠢的很,死命的往后前跑,居然还知道避开对方的绊马索。”
容炔将脑袋搁在少女肩膀上,却没用多少力气,太瘦了,压坏怎么办。
“小傻子,那马是战马,跑回营地就死了,是活生生累死的,它拼了命才跑回去。”
那是唯一一次,容炔输了,虽然后面他又亲自胜了回来。
那马其实快成为一匹老马了,但是仍然是匹出色的战马,矫健,迅速。
他在战场上险些把命留在那,但是他们奋力守护的这片土地上,有人苛待他的小尾巴。
早知道,当初他就应当将人偷到边界疆域去,那里虽有大漠黄沙,赤壁戈滩,狼烟烽火,却也有最质朴淳厚的性情之人。
“没事了,没事了。”小西和小时候一样,轻轻抬手拍了拍已经长大的容炔的背,语气温柔轻柔。
“不疼了啊,不疼了啊。”
每次她若是不小心伤了自己,母妃就是这么哄她的。
但是她其实知道,容炔是真的疼,差点就伤到心脏了,最为骄傲肆意的少年人在马背上连背都挺不直,只能倚仗坐下的马匹将自己送回去,肯定疼的厉害。
不远处的管家拉住了芽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远远的看着二人相拥,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依着自家世子爷的脾气,在将人从宫中接出来之后,却没去宫中讨要说法已经很理智了,诉个苦什么的,极为正常了。
“它跟了我三年,是父王亲自葬的,因为我躺在床上下不来。”
容炔咬牙切齿的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当时他并未与任何人说这些,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这小傻子问自己疼不疼,他第一反应便是疼。
怎么能不疼呢,那□□几乎将他贯穿,雷神将他驮回去的时候,他几乎失去全部知觉,听父王说,雷神不让旁人碰他,直到见了父王,才四腿乏力倒了下去。
那匹战马,叫雷神,雷神的孩子还是他接生的呢。
那小马驹差点误食毒草死掉,还是他发现拦下的,结果大马却为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