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桂花树早已掉落枯叶,深秋渐过,秋阳侵染了东方的天际燃烧了无尽的白云。鸿雁迁徙,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还有两天就到了。
就在科举考试的前一天,傅凉约了仁甫京出来。
孟疏桐坐在傅凉的旁边,迟疑的问他:“傅军师,那个人如果不是你,那他还会知道咱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在这里吗?”
现在傅凉与孟疏桐所在的地方,正是傅凉第一次约孟疏桐的地方。这个地方在京城花街的转角深处,若是不特别去关注,几乎无人知道这里还会有间小院子。
“静待。”傅凉把贵妃椅搬到了太阳底下,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暖和和的,他闭着眼感受这一刻的舒适与安详。
孟疏桐瞧到傅凉这个样子,适时的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等着仁甫京的到来。
终于,在约定时间快到的前半刻钟,“刺啦”一声,小院子的木门被推动,傅凉睁开眼,仁甫京姗姗来迟。
孟疏桐看到仁甫京这熟悉的面孔,他震惊的站起来,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贵妃椅上的傅凉,这……傅军师和仁甫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早已听说“傅凉”死而复生,心里也有准备了,但是如今真的见了面,他还是会震惊与不可思议。
“你来了。”傅凉对仁甫京笑了笑,他伸手随意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说:“坐。”
仁甫京瞥了眼孟疏桐,面无表情的坐到了傅凉给他指的位置上。
“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傅凉微微侧头:“有点小事需要你帮忙……”这时,门又被推开了,一道略咬牙切齿的声音由远而近:“阿凉……”
傅凉顿了下,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仁甫京。他抬起头,就瞧到脸色略阴沉的亓官焯,看亓官焯这个样子,应该是刚下早朝还没来得及换朝服就赶过来了。
尊贵庄重的龙袍绣着金丝,就像是闪烁着金粉耀眼无比,与这简陋的小院子格格不入,但亓官焯还是踏了进来。
亓官焯目光专注,在发现仁甫京在他进来后细微地挪动了一下,稍稍的靠近了一点傅凉。他眼皮敛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陛下。”傅凉站起来对亓官焯行了个拱手礼。
孟疏桐看到亓官焯本能似的摸向了腰间的剑,但是傅凉轻飘飘的睨了眼他,他立马就放下了手,然后也跟着傅凉行礼。
仁甫京转头看向傅凉,他寂静无声的黑眸倒映着苍穹大海,广阔无垠,里面没有任何生机和朝气,幽静得可怕。可是在这个空荡荡的眼眸里,里面清清楚楚的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而微低着头的傅凉恰巧错过了仁甫京这个眼神,只有站在对面的亓官焯捕捉到他这个怪异的目光,亓官焯深感一股危机感。
“阿凉,我说过你不用对我行礼的,还有,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的,不必找别人这么麻烦。”
亓官焯隐晦的扫了眼仁甫京,瞳眸带着些许警告。可仁甫京却未曾理会他,而是一声不吭的站在傅凉旁边,唇角勾勒出两分嘲讽的微笑。
“礼不可废。”傅凉笑容不变,他说:“不过,我还真的有件小事想麻烦一下陛下。”
“什么事?”亓官焯不动声色的挤进了傅凉与仁甫京之间,若无其事的撞开了仁甫京。当然,他的动作很轻,轻得丝毫没有引起傅凉的关注。
“就是让陛下去一个地方。”亓官焯冷不丁的挤过来,傅凉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退出了一点位置,亓官焯又朝他挨近。
仁甫京面无表情的看着亓官焯得意的眼神,薄唇微微抿起:“傅凉。”
傅凉这才想起来仁甫京也在一旁,他看向了仁甫京:“哦,我也有事让你帮忙。”
仁甫京扫了眼顿时沉下脸的亓官焯,说:“嗯?”
“疏桐。”傅凉抬手示意孟疏桐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他,孟疏桐瞄了眼这三个男人,然后沉默的拿出一卷纸递给了傅凉。
傅凉接过纸放到了仁甫京的面前,道:“等下你和疏桐去一些地方,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性。”
原本傅凉还准备了一些些语词劝说仁甫京,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仁甫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他有点诧异,但想着有孟疏桐跟着仁甫京,也不怕仁甫京搞出什么事来。
“麻烦你了,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也会尽力帮你的。在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希望你……”傅凉看了眼孟疏桐,孟疏桐微微颔首。
仁甫京打开纸卷,发现上面写了不少的人名,他慢慢的摩擦着纸张,粗糙的质感比不起宫里精致的纸张。
在傅凉说出下一句话时,他已经道出了傅凉的意思:“我会烧毁它的。”
在场的三个人都因为仁甫京这句话愣住了。
傅凉是惊讶于仁甫京竟然能知道他的意思,而亓官焯和孟疏桐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仁甫京会这么说。
但下一秒,亓官焯在看到傅凉的神情时,他就反应过来了,他以为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傅凉的人。可他没想到的是,仁甫京竟然比他还有了解傅凉的任何想法和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