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性开始发作,秦姝感到一阵极致的热,热到身体好像一瞬间汽化了一样!不是寒毒吗?为什么会这么热!
才这样想着,一股森冷的寒意就袭遍她全身,她甚至能听到血液冻结的声音,牙齿打颤,舌头僵直,眼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寒冰!
被这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折磨着,秦姝蜷缩在地上,心里疯狂辱骂谢莲风。
谢莲风居高临下欣赏着她痛苦的姿态,嘴角勾着一抹笑。
秦姝眸光淬了火一般瞪着他,咬牙切齿:“谢、莲、风,你要么杀了我,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终生!”
谢莲风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而他也真的笑了,笑了半晌蓦地笑容一收,“好啊,我很期待那一天。”
疯子!
欣赏够了她狼狈的姿态,谢莲风蹲下来,将一颗带着冷香的药丸送进她嘴里。
秦姝想趁机狠狠咬他一口,咬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她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药丸融化在嘴里,她奇异地发觉,不痛了。
谢莲风收回手,没再管她,朝床榻走去。
秦姝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艰难地从地上起身,朝外走去。
独属于谢莲风的那股幽凉华丽的低靡腔调响起来:“我允你走了吗?过来伺候。”
伺候他?
做他的春秋大梦!
秦姝浑没理会,继续走,结果打开门,一个黑影跟个鬼似的杵在门口,无声而又冰冷地看着她。
秦姝:“……”
僵持了一阵,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回去,“怎么伺候?”
谢莲风躺在床上,双手规矩地交叠于腹部,像一尊华丽美艳的玉雕,“自然是我睡床榻,你睡脚踏,我口渴,你倒水,我起夜,你掌灯的这种伺候,不然你以为呢?你想怎么伺候?”
秦姝:“……”
我想把你伺候到阎王殿去,你要不要?
回想起刚才毒药发作时的那股剧痛,她硬是没法挪动脚步。
她虽然手握“谢莲风是个假太监”这种大杀器,但也只能保住命而已,她一旦动用了这个大杀器,就意味着做好了和谢莲风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准备。
谢莲风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暂时不会要她的命,但她的威胁显然触怒了他,所以他给她喂下了他的血——可以令她痛不欲生的毒药。
现在他又让她留下来伺候她,指不定是想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但是她能说不吗?
秦姝深深呼进来一口气,缓缓沉入丹田,蓦地,她动了,五指成抓骤然向他袭去。
去死吧,死变态!
谢莲风很随意地一抬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睁开了,“想死?”
秦姝怎么会想死?不过是仗着他现在不能杀了他,肆意宣泄一番罢了。
她今日要是不能揍他一顿,那口气一直憋在心里,她以后都不能好了!
她两指如刀狠狠插向他的双眼,然而这一击不过是虚晃一招,趁他格挡之际,她手腕一翻,一柄薄如雪利如锥的小刀从她袖中滑出,贴上了他的脖颈。
“别动,不然太师大人就要血溅当场了。”
谢莲风却是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那把刀,径直坐起身,反倒是秦姝,第一次拿刀比着人的脖子,生怕将他颈动脉给割破了,在他起身时下意识将刀子往后一撇。
然而这一动她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下一瞬,她就被他精准锁喉。
等等,他难道不应该趁机夺走她手里的刀吗?怎么反倒来掐她?
再次被掐住了脖子的秦姝,内心发出了无能怒吼,啊啊啊她为什么这么蠢!他们可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敌人啊,她刚才是为什么要手软!
现在的情况就是,她拿刀抵着他的脖子,但同时自己的脖子也落入了他手里,看似都捏着对方的命脉,但秦姝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下风。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后背砸在床榻上,谢莲风一座山似的压下来,还将她先前攻击他的那只手扣在了她脑袋上方。
他猝然靠近,近得眼睫毛都要戳到她了。
秦姝窒息了,大脑空白,反应不能,唯有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他丝绸般的长发从两侧垂下来,仿佛搭了两面私密的帘幕,将他们的呼吸封闭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在刚才翻转的过程中,她手中的小刀在他脖颈上划开了一道血痕,不深,但有鲜血渗出来,红得刺眼。
谢莲风却毫不在意,大掌轻松箍着她的脖子,大拇指指腹在她血管处轻捻慢揉着,一双狭长潋滟的漆黑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竟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