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莲风手臂拦在秦姝腰间,挟着她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河边的一株大柳树上,以内力发声:“都站在原地别动,否则人头落地。”
声音听着不大,却传出了极远的距离。
曾经谢莲风在午门前亲手执行过一场凌迟之刑,当时京中有数万百姓前往观看,所以对于他的声音,不少人都记忆犹新。
他的声音一出,众人霎时僵在了原地,像是一群被扼住了嗓子的鸡,一动不敢动,生怕动弹一下脖子上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一场人踩人的人间惨剧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所幸阻止得及时,并无一人死亡,只有数人摔倒而已。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那柳树上的阎罗王,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还要抱到何时?”另一条街上,谢莲风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秦姝,问。
秦姝非但没有松手,还将他抱得更紧了,“我怕,大人您等我缓一缓。”
谢莲风屈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下,“你连我都不怕,还会怕一条小小的蛇?”
秦姝心说,你有什么可怕的,跟蛇比起来你简直不要太赏心悦目好吗?
时间一到,秦姝就松了手,“好了,大人我缓过来了。”
未免他事后算账,她还殷勤地给他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语气充满了感激:“刚才真是多谢大人了,要不是大人及时发现了那条蛇,掷出玉扳指将它杀死,我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身中蛇毒死翘翘了。大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以后我一定——”
表忠心的塑料话说到一半,脸上的面具猝不及防被揭下,秦姝一张与语气完全割裂的面无表情的脸,暴露在谢莲风视线里。
秦姝:这时候她再露出一脸感激的样还来得及吗?
谢莲风:“以后一定怎么?”
秦姝努力表现自己的真诚:“以后一定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当牛做马?”谢莲风将这四个字含在舌尖,玩味地咀嚼了下,秦姝莫名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那我可就等着了。”他拍了拍她的脑袋。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马车上,谢莲风忽然道:“那条黑蛇,是冲着你来的。”
秦姝垂着眸子,谢莲风语气极为肯定,这说明什么?
“大人应该早就让人查过我吧?”秦姝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看过书的她自然知道,谢莲风是如何的多疑,对于身边出现的任何人或物都要查个清楚明白,她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查一查?
“不错。”
“那大人对我的来历应该已经心知肚明了,那条黑蛇,的确是冲着我来的,想杀我的人,就是白洛儿。”
谢莲风摩挲了下指骨,却发现上面的玉扳指已经不在,记起来之前情急之下砸了出去,“那你觉得,她为何会想杀了你?”
“还能是为了什么,左不过是我这个棋子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感到愤怒,所以想除了我呗。”
谢莲风轻笑,忽然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你错了,她想杀你,是因为你这张脸。”
“什么?”
和她这张脸有什么关系?
然而谢莲风偏不告诉她,任她冥思苦想,看她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还会流露出愉悦的神情。
这个变态!
晚上洗完澡后,秦姝将玉兔膏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在胸口涂抹了一遍。
吐槽归吐槽,她用过之后还是真香了,胸口非但没有了之前那种胀痛感,还隐隐大了一圈。
这一日,乔娘子来找秦姝唠嗑,聊着聊着,目光忽然落到她胸前,“呀”了声。
“怎么了?”
“我怎么觉着,你这里满了许多?”乔娘子在她胸前比划了下,“小衣是不是都穿不下了?”
神色间带了些揶揄。
秦姝脸上一热,不过这也没啥可害羞的,遂大方道:“是呢,我正要找乔姐你再帮我做两件。”
“没问题,明儿个你就来找我拿。”乔娘子爽快应了。
一晃就到了太子大婚这天,到了傍晚,谢莲风从书房里出来,问长福:“衣裳做好了?”
长福躬身道:“早就做好了,我这就去让人拿来给您过目。”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串绣娘,乔娘子打头,人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大红色描金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