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姑娘年轻寡妇,可都盯上了赵小哥儿呢,没少遣媒人上赵家提亲,赵家两口子,对这个大儿子那就跟捡来的一样,不看提亲的是啥样人儿,只看对方下的聘礼有多少。
是的,聘礼!竟是要将赵小哥儿送去别人家做上门女婿!
好在赵小哥儿也不是任人揉搓的,发作了一通唬住了他那没良心的爹娘,让他们不敢轻易决定他的婚事。
自那之后,他就没咋踏过家门了。
造孽哦。
苏大娘想着这些,又摇了摇头,往灶膛里塞了两根柴禾。
赵惊蛰往城门走去,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待在山里了,虽然脸已经治好了,但他依然不习惯待在人多的地方,或许天性便有些孤冷吧。
赵家夫妇也经常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也并不在乎。
才走到城门口,不远处一家茶楼里突然传来一阵叫喊:“赵兄!赵兄留步”
一个人趴在窗槛上冲他摇手,待赵惊蛰看过来,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转头蹬蹬蹬下了楼,跑出茶楼,上前把住他的胳膊,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等喘匀了气,这才道:“赵兄,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这人便是之前赵惊蛰在山里偶然救下的那个差点被野猪拱了的富家公子,陆金堂。
当时陆金堂被野猪追得狼狈逃窜,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转头一看,野猪已经冲了上来。
他心道,这回死定了!吓得闭上眼睛。
结果下一瞬就听到“咻”的一声,利器入肉“噗呲”一下,热血溅到了他脸上,腥气扑鼻。
野猪发出了惨叫,轰然倒地。
陆金堂试探着睁开眼睛,就和野猪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对上,一颗心吓得噗通噗通乱跳,像要蹦出嗓子眼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野猪被人射死了!自己得救了!
陆金堂赶紧爬起来,追上已经走远的救命恩人。
可惜恩人啥也没告诉他,陆金堂这个知恩难报的心啊,就很是煎熬,派人在城里各处打探。
好在恩人的形貌特征很是明显,倒真的给他打探了出来,原来恩人叫赵惊蛰,嗯,真是个霸气的名字!
可惜打探到了恩人姓甚名谁也没用,恩人行踪颇为难寻,他只好守株待兔在靠近城门的茶楼里等候,想着恩人不管是入城还是出城,总要经过这里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给他等到了!
“赵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您可得给小弟我一个报答的机会啊!走走,大岳楼,小弟请客!赵兄千万要赏脸!”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可是半晌没拉动。
赵惊蛰柱子一样立在原地,他不动,陆金堂就撼动不了他分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老陆,这就是你那位救命恩人?”
声音很熟悉,赵惊蛰转头,就看到了孟雪婵的同胞兄长孟鸿光。
见到赵惊蛰孟鸿光也很是惊讶:“原来老陆的救命恩人是赵兄你啊!哈哈,真是有缘。”
陆金堂:“小光你也认识赵兄?”
“那可不是!”
两人一左一右将赵惊蛰夹在中间,各自手舞足蹈地叙起了和他的渊源。
最后,赵惊蛰还是被两人给拉到了大岳楼。
进了专属包间,陆金堂好酒好菜地点上,先敬了赵惊蛰三杯,“我先干为敬,赵兄随意。”
饭桌上,一直都是陆金堂和孟鸿光俩人在说,赵惊蛰端坐在一旁听着,只偶尔蘸水在桌上写几个字。
气氛却也颇为融洽。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陆金堂从身后小厮那里拿来了一只紫檀木匣子,匣子雕云刻缕,细腻光润,光是这匣子就价值不菲。
打开来,里头搁着一把匕首。
陆金堂介绍道:“这把匕首名为蝉光,取自薄如蝉翼、明光熠熠,乃是铸剑大师夏侯谆亲手所造。”
铸剑大师夏侯谆的名头,赵惊蛰自然听说过,神色一动,目光落在那把简单古朴的匕首上。
陆金堂推开匣子的第二层,底下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溢出来,竟是十个齐齐整整的金元宝,每一只足有十两重,这些加在一起就是一百两金,合一千两银!
“赵兄,大恩不言谢,但我陆某人不能不有所表示,这份微薄的谢礼,还望你收下!”
陆金堂起身,郑重地朝赵惊蛰躬身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