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都闪开”
一个穿着男子衣袍的女子当街纵马手里的鞭子响亮地挥舞在马臀上,不住朝行人呵斥着。
行人纷纷闪避,路中间,一个不足大人腿高的小孩子显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正在认真地舔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女子并未勒住缰绳停下来而是一夹马腹驱使着马儿从小孩头顶纵跳过去。然而就在马儿跃至小孩上方时,马儿不知是腿抽筋了还是怎么回事浑身一个抽搐竟直直掉了下去。
若是马儿砸实了底下的小孩怕是要被直接压成肉饼血溅当场。
“啊!”有路人忍不住发出惊呼撇开了脸不忍再看。
眼见着马儿已经碰到了小孩头顶的冲天辫,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突然冲出来,排山倒海的一掌猛地拍向那匹马。
马儿被拍得横飞出去马背上的女子也被甩飞了砸在路边的一个布匹摊子上,一堆布匹哗啦啦掉下来将她埋在了里面。
这冲出来力挽狂澜救下小孩的人正是护送生辰纲进京的赵惊蛰。
他第一时间蹲下来查看了下小孩,见他没事,心下也是大松一口气,摸摸他头顶的小揪揪拍了拍犹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轻声道:“快回家去吧。”
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一名年轻妇人,她一把抱住小孩,后怕不已:“宝儿你没事吧?啊?有没有吓着?都怪娘不好,怎么就没好好看着你呢”
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孩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也跟着哇哇大哭。
“不哭了啊不哭了,快来给这位叔叔磕头,感谢叔叔救了你一命。”妇人转向赵惊蛰这边,自己先跪下来了,一面又拉着孩子跪下,要给他磕头。
赵惊蛰赶紧伸手制止,将母子俩拉起来:“不用,快起来,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快带孩子家去吧,找人给看看,免得惊了魂。”
说完也不多留,大步回到队伍里。
队伍里的一众人等俱都朝他露出了赞赏敬佩的目光,还有人竖起了大拇指。
这下他们对赵惊蛰是彻底服气了,刚才他们也看到了那一幕,也想去救人,奈何实在赶不及,而赵惊蛰,竟然瞬间就冲了上去,还一掌将马连带上面的人拍飞了出去。
这等速度,这等伟力,他们远不能及也。
只有惊叹的份。
不知谁率先鼓起了掌,其他人也都跟着拍了起来,一时间,四周掌声雷动。
至于那被拍出去的马以及掉落在一堆布匹里的纵马行凶者,没一个上前查看。
这等罔顾人命的人,当场摔死了才好呢!
只不过,纵马的女子是摔在一堆布匹里的,并未受太大的伤,自个从布匹堆里爬出来了,揉了揉屁股,龇牙咧嘴地走到赵惊蛰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拍死本公子的马,害得本公子摔伤,你”
当赵惊蛰转过脸来的那一刹那,女子被他的容貌冲击到,话音戛然而止,眼睛里放出了见猎心喜的光芒。
赵惊蛰还没说话,群众就激奋起来了。
“分明是你当街纵马在先,差点活生生踩死人家小孩!要不是这位壮士救下了小孩,你就犯了杀人罪!你不感谢人家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脸来怪人家?”
“对,这位壮士情急之下为救人才拍飞你和你的马,我们都可以给他作证!”
“依咱们大周律例,当街纵马者鞭笞五十!若致人死亡,是要砍头的!这事儿说破天去,也是你有错在先!你敢不敢跟这位壮士对簿公堂?”
众人将女子围在里面,你一言我一语,霎时间,女子被群众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赵惊蛰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最后,女子还是被追上来的一队家将给救出来的。
“给本公主查!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那个男人的所有情况!”
原来这男扮女装得很敷衍的女子,竟是一位公主。
这位公主,名萧蓉,封号“长阳”,颇受帝王宠爱,已经出降两年,但丝毫没有已为人妇的自觉,私下里玩得颇为狂狼。
公主府里养了一班戏子和伶人,白天给她唱戏奏乐,晚上则给她暖床。
与此同时,她还跟马球场上那群阳刚气十足的供奉们走得颇近,今日这般纵马狂奔,便是为了去城东的马球场赴一场约,给自己的情郎们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