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男子哪怕是清贫人家也不愿自家男丁入赘他家,更何况像宜春侯府。
宜春侯若是长子还在好歹有个希望,偏偏年前殷庭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这才过了不到一年,就打上他弟弟的主意将人送去入赘。不说宜春侯恐怕会被气死,就连军中诸人恐怕也会有所不满。
如此得罪人之事,偏偏被送到她面前来,曹皇后不由得不怀疑玉阳这贱人是故意而为之。
曹皇后的脸渐渐冷了下去,她似笑非笑道,“妹妹,不是嫂嫂不帮你这个忙,只是这事儿没法办啊。”她面带为难道,“京城诸多豪门世家,哪家的公子不比殷家这个强?幼君还小不懂的险恶,咱们做长辈的可不得给把好关?”
“可我觉得这殷序就甚好。”于洋长公主嘴角噙着笑意,“反正他在家也不受待见,直接入我覃家得了,岂不正好?”
“这事儿……要不妹妹再考虑考虑?”曹皇后想到殷家之事便觉得头疼。
玉阳长公主何尝不知这事儿不好办。但也正因为不好办才将此事交给皇后来办。
都是亲戚,得罪人的事儿一起担着多好。到时候宜春侯即便发作也只能忍着,毕竟依着宜春侯府如今的景象是经不起折腾的。
玉阳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抬眸瞧向曹皇后。
冷静、嘲讽、鄙夷,一瞬间这些全都倾泻在曹皇后身上。
明明曹皇后才是一国之母,可气势上曹皇后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曹皇后对上这张脸,心中不由自主的惊了下。
十几年前这个女人就敢冒天下大不韪将她夫君推上宝座,何等的魄力。过去十几年又怎可能真的收敛爪牙。
过去十几年玉阳长公主在府中相夫教子,险些让曹皇后忘记了这女人的可怕之处。
这女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会不择手段的!
曹皇后抿了抿唇,玉阳长公主只一个眼神就令她心颤。
之前太子与覃幼君退婚时,玉阳长公主虽然气,但也未露出这幅表情,如今为了女儿婚事竟露出这张脸来。、
“嫂嫂怕不是忘了幼君的婚事为何会如此了。”玉阳长公主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但这笑令曹皇后不寒而栗。
玉阳长公主握住曹皇后冰凉的手语重心长道,“嫂嫂,当初若不是您,幼君与太子的婚事也退不了吧?”
曹皇后抽回手道,“退婚之事乃陛下所决定……”
“是吗?”玉阳长公主轻轻抚了抚鬓间发丝,好整以暇道,“那丽云……我也没办法了,这孩子死心眼儿,对太子一往情深,而太子府中子嗣又无,我虽太子亲姑母,但到底隔了一层。”
说着她站起来,笑眯眯道,“想必太子府中美人无数并不缺一个丽云了,嫂嫂既然不愿意成全幼君,那我也只能去找皇兄了。”
说着玉阳长公主便抬步往外走去。
“等等。”
玉阳长公主回身,“怎么,皇后娘娘还有事?”
曹皇后自然不愿下这赐婚懿旨,但她更不能看着玉阳这贱人将丽云腹中胎儿真的打掉。
若是太子身子完好便罢,偏偏太子身子哪都好,唯独不利于子嗣。若不然太子府中姬妾入府几载也没个一儿半女,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会突然有了换太子的念头。
若非如此,他们母子又怎会铤而走险。
曹皇后呼了口气,罢了,如今玉阳这贱人尚且得罪不得。那就只能得罪宜春侯了。
宜春侯府早不是以前的宜春侯府,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太子子嗣要紧。
曹皇后开口道,“本宫赐婚便是了。”
闻言,玉阳长公主脸上溢出一抹笑来,“多谢皇嫂成全,改日定带幼君进宫谢恩。”
赐婚的懿旨玉阳长公主亲眼瞧着曹皇后写下又着人送出宫去,这才心情颇好的与曹皇后商议丽云入太子府之事。
太子开府几载一直未有所出,京城中人早有人暗地嘀咕,此次若非陈丽云有了身孕,恐怕事情也没那么容易。
曹皇后需要陈丽云来堵住满朝满京城人的嘴,玉阳长公主需要陈丽云为自己的女儿换取夫婿。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过陈丽云的身份总归是个,后面还需好生叮嘱才是,少不得多费心将陈丽云身世处理干净,否则一旦留下把柄陈丽云再与太子同心就真的麻烦。
玉阳长公主出宫时,覃幼君正带着小厨房的人收拾殷序让人送来的几只战鸡。
据元宝所带口信,这三只战鸡是殷序仅存的战鸡了,全都拿来送覃幼君了。
覃幼君笑道,“那你便等等,等鸡烤好你带回去一只作为还礼。”
元宝至今尚记得那烤鸡的滋味,一听这话哪有不应,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覃幼君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元宝打听殷序在府中之事。
殷序虽未与元宝说过他要入赘之事,可殷序在殷家之事并不是秘密,便将殷序三天挨一顿打这事儿说了。林月娘如何的恶毒,宜春侯如何的糊涂,殷序又是如何可怜。
听的覃幼君气血上涌,恨不得现在就提鞭上门将那对狗男女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