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走去画案那,月白也跟着她过去,帮她一起铺纸磨墨。
“你羡慕她?”玉清问。
“我是不羡慕的,大老爷那样的,跟了也不过当个玩意,哪有长久的情意。”月白拿着墨锭磨着,若有所思:“不过是觉得,这不外乎也是个好去处,毕竟嫁到外头,也难有府里的好日子了。哎—你”
玉清笔一歪,毁了半支桃花。
“可惜了,这要绣在姑娘的鞋子上,必定好看。”月白叹道。
玉清把这纸揉成团,扔到一旁,道:“你走吧。我乏了。”
月白没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
玉清揉着太阳穴,道:“我不舒服,我们改日再叙。”
月白听清楚了,也没计较什么就走了,本来玉清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总是一个人呆着。
玉清目送月白离开后,重新铺了一张纸,继续描她的图样子。
这忽瞬转热的天里,总有些心气不顺。
林坚拂了一桌的午食,打骂了小厮,坐在屋子里读不进书,就跑出去翻进他姨娘的院子里。
屋子里,柳姨娘正在让人修建她的指甲,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
“姨娘!”林坚跑进去,道:“你怎么还能安生躺着。你儿子我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
“瞎嚷嚷什么。”柳姨娘皱眉,道:“你怎么来了?谁欺负你了?”
林坚愤愤道:“林琅那小贱人在厨房里放了个婢女,抢了我最爱的几道菜。仗着一个还
没长大的小毛孩,就能对我的东西想要就要,还不是看不起我!”
“不就几道菜嘛,再做就是,”柳姨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道:“一个小毛孩和一个小姑娘,哪里值得你这么发火。你也大了,要学会自己做事,别老束手束脚的只会发闷火。”
林坚撇嘴,道:“姨娘说的容易,你不也被困在这,被人束住了手脚。”
柳姨娘“切”了一声,道:“那是我一时不查,着了那小丫头的道。不也就被关了禁闭,什么事也没有。只要我在一天,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林坚听着舒服了许多,也不闹了。
柳姨娘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快去读书,在我这呆着被人看见,少不了多嘴多舌。”
林坚嘟嘟囔囔的,但也只好走了。
另一边,大老爷再次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信,他在书房想了一下午,叫来人去请二老爷。
二老爷匆匆赶来,便见兄长对他摇头,道:“看来我们上次说的事,得做成实事了。”
二老爷面上有几分不情愿,道:“那样的人家,这对琅儿不好吧。她到底是我的女儿,我有些不忍心。”
大老爷不动声色,道:“要知道这种机会不多,若不是我的女儿们都许了人家,也不会好叫你的女儿去。这是林家的事,不是我一人之事啊。父亲不肯为我铺路,若我再没有动作,这林家的富贵安逸,只不过是须臾数年的光景罢了。”
二老爷的手颤了颤,收回到宽大的袖子里。
他抬起头,他其实还在鼎盛之年,面容未老,却眼袋耸拉,眼中闪着浑浊而精明的光,道:“那就全听兄长的。”
“好好好。”大老爷满意的笑了,道:“我不会怠慢琅儿的。定会让她风光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