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姑娘要怎样活着?被囚禁,被刺字,还是落发为尼,断却红尘?姑娘的性情,若是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干脆。”随后那一句,她压得极低,低到只要她一人能听见。
“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林琅眼里含着泪,嘴上仍是恶狠狠道:”我该怎么活着,不要你管。你走,走!“
林琅推着玉清往外,想把她推出屋子。
门外有人声渐渐靠近。
林琅动作一滞。
一切早就来不及了。
玉清重重推开林琅,扑到林坚的尸身前。
林琅摔到一排的椅子上,撞倒了一片,引起巨响。
她倒在一片狼藉里,浑浑噩噩,痛意在胸口蔓延,几近窒息。
玉清抬手,把匕首扎入林坚的胸膛。
她可以对玉兰袖手旁观,利用推出许多人,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只为清净二字。
她可以对林琅阳奉阴违,虚以委蛇,以求容身之地,安稳度日。
可她却忘不了那场大雨,林琅故意推开她,罚她,只为让她置身事外,不被牵连。
林琅对她的好,嘴硬心软,更兼依赖信任。
她的骨子里,终归是骄傲的。
玉清听见门打开,有婢女尖叫一声,刺入耳膜。
都来了呢。
大夫人扶着门,才没能倒下,她打起精神,勉强发令,道:“关紧院门,不许人进来,里头的人,一个也不能放了!”她扫视了一圈,道:“谁也不能透露半分!”
玉清松开刀柄,转头看向大夫人,双目相对,她惨然一笑,意味不明。
大夫人再看向旁边,晕倒在狼藉里的林琅。
玲珑堂里女子的请求,再次徘徊在她耳畔。
大夫人对着林琅,慢慢点了点头。
她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情绪,而动作却是分明。
玉清越过她,看向外头。
天很蓝,很干净。
她溺在这一片蓝里,微微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