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禁卫统领环视一圈,摆手示意,完全不给邓梁说话之机,直接高声说道:“拿下!”
“喏!”
四周禁卫一声应喝,随之熟门熟路的蜂拥而上,直接将其手脚捆缚,身体宛如布袋一般,抗至众人肩头之上。
邓梁瞬时又惊又怒,连连挣扎,嘶声喝道:“为何亦是如此?!为何?!”
“某何时四处传谣,何时污人清白,为何要杖某一百,为何打腿!”
“某不服,某要进廷尉署狱!”
“尔等且待,某亦会再来,某还会再来!”
“兹拉!”
百将提着裤子,再次将腰间布带,割下一截,塞入邓梁口中,将其话语堵住。
至于禁卫统领,则连搭理,亦未曾搭理于他,早就回至宫中,前去于秦王政复命。
午夜,城内,寂静的街道上。
数十宫中禁卫,扛着邓梁,浩浩荡荡的朝向府衙走去。
印青在旁跟随,为以其将要承受的皮肉之苦,唉声叹息。
而王贲这次,则未有回府通报,远远吊在众人身后,紧随而去。
府衙之中。
值守主簿,才将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换下,连饮两杯安神之酒,和衣躺至软塌之上,吹熄油灯,闭眼就寝。
然则鼾声才刚响起,便亦被门外的呼喝之声吵醒。
主簿大怒,一个鹞子翻身,自塌上一跃而下,赤脚冲至门前,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目,怒声喝道:“彼其娘之,入尔姨母!何人在外喧哗?!”
“知不知晓此为何时?!还让不让人入寝了?!”
彼其娘之,彼,就是动词“干”的意思,之呢,就是“的”,剩下的,就不用细细解释了吧。
下一刻。
一名府役半着衣衫,提着裤子匆匆跑来,单手行礼道:“启禀大人,方才那些禁卫又至,亦将之前鞭笞之人押了回来,呼喝我等,给其上刑!”
闻听禁卫再至,主簿喘息数口,将心中怒火强压而下,转目望去,嘴角抽搐,恨声问道:“兀那莽夫泼材,此次亦再犯之何罪?!”
府役提着裤子,垂首回道:“传谣污蔑,不实之罪,大王有令,杖其一百,打腿!”
主簿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去,将府内刑杖取来,捡最粗的拿!”
“喏!”
说罢,府役提着裤子,匆匆而去。
主簿亦撩起衣摆,大步走向院外。
未几。
府衙门前。
数十禁卫阵列而立。
邓梁躺在众人肩膀之上,双手被缚,口舌被堵,动弹不得。
神色不甘,满脸憋屈。
印青站在一旁,垂着脑袋,肩膀一抖一抖。
虽知不是时候,形式严峻,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王贲站着远处屋檐之下,抱怀而立,静静观之。
以待行刑之后,过去将人接受。
片刻之后,眼见主簿,率以一众府役,缓缓走出。
百将直接上前,抱拳行礼,歉然说道:“扰至大人歇息,末将深感愧疚。”
主簿眼角抽搐,深吸一口气,翩翩回礼道:“军士客气。”
说罢,主簿双目斜视,望向邓梁之处,两颊肌肉颤抖,忍不住将牙齿咬至嘎吱作响。
百将诧异,环首四下张望,疑惑说道:“此乃何种动静,府衙可是有鼠患作乱?!”
“回于军士!”
主簿搓着手掌,目露凶光,咬牙说道:“鼠患未有,倒是扰人清梦的人患,尚存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