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件在外人看起来极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事,在他这里却成了十万火急的大事。
或许是这种“考验”自己的方式从未遇到过,又或许是这个不学无术,臭名远扬的女子突然郑重其事地以飞鸽传信的方式给自己上了一本奏折……
总之,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此时心里像有一团羽毛在拂拭,让他心痒难耐,只想早点破解迷题。
就这样,回到乾清宫后,赵风足足将自己关了半日,终于破解出了那些鬼画符,原来琉璃写给他的是:
没想到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竟要靠一个女子来维护国威。
大宋久不经战事,宋人耽于享乐,重文轻武,国力日渐衰颓,不知何时可以文武兼修,重振我大宋昔日雄风。
读罢,赵风笑了笑:
“这个混混千金,之前骂朕是傻蛋,现在又来责备朕,胆子不小啊。”
虽是责备,口气却带了一股小女子向情郎撒娇似的嗔怪味道,十分耐身旁的李秀寻味。
之所以提到他,因为此时他已半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将赵风打量了起来。
而赵风却浑然不觉,言罢,眼中射出一抹赞赏之色。
他可不是一般的君王,昏聩无能,忠奸不辨,他深沉多智,励精图治,知何为逆耳忠言。
虽然琉璃一时气愤,在信的开头数落了他一句,但对琉璃的建议他深以为然,颇有被人当头棒喝的感觉,不禁觉得这个臭名远扬的女子虽品行不佳,但目光犀利忧国优民,实是百年难遇的奇女子。
遂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大有种好白菜被“品行”这头猪拱了的感觉。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遂对身旁的李秀道:
“拿纸笔来。”
“啊……喏。”眼底划过一抹狐疑,李秀道。
皇上,你说你随便收信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回信?听说过皇上和某某大将,某某重臣飞鸽传书的,没听过皇上和某官员未出阁的女儿飞鸽传书的,您确定您这传的只是单纯的国事,而不是漫天飞舞的绯闻啊?
虽如此想,李秀也不敢造次,依言拿了纸笔,整齐地摆放在赵风的桌案上。
想起琉璃平日里霸道狡猾、一吃瘪又容易炸毛的性子,赵风不尽生出一丝挑逗之心,略一思索,邪恶一笑,挥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说干就干。
一回到府上,马吉立即就张罗起琉璃的终身大事。
为了找到女儿的心上人,连发五十多道请帖,将京城所有姓赵的名门权贵、皇亲国戚,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个遍。
请帖是早上发出去的,当夜马吉就举办宴席,等各位赵姓公子光顾府上。
而京城四通八达,速度飞快的宝马雕车应有尽有,虽宴席准备得如此仓促,却也足够各家收到请帖的公子们精心准备一番后按时赴宴了。
而马吉之所以如此着急把琉璃嫁出去,除了琉璃接连闯祸让他不得安生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怕夜长梦多,琉璃难成眷属。
近阶段因自己仕途遇挫,右丞相府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琉璃因此受累,即使皇上想选她为妃也不好开口,但过了这个阶段就不一样了。
朝堂之事盘根错节,诡谲多变,前一秒腥风血雨,下一秒峰回路转的事屡见不鲜。
他必须为女儿的终身幸福打好提前量。
丞相府,琉璃闺房。
一只白鸽扑棱棱落进四敞大开的轩窗,鸽子的腿上,一个白色的纸筒赫然入目。
“哟,那个傻蛋皇上竟然给我回信了!”正卧在床头打瞌睡的琉璃被这突然发出的声响惊醒,看到鸽子腿上的纸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半惊诧半疑惑地对小雨道。
一个骨碌翻身下床,琉璃顺带踹了小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