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书给我。”
何思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点也不想听对方想要说什么,哪怕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她也不会放弃。
“好,在这里签字。”
何思年伸出缓缓的从被窝里掏出自己的手,因为疼痛,握着笔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手心里的汗水更是让她连笔都拿不住,最后费力的写上自己的名字:何思年。
几乎是在她放下笔的一瞬间,病床就被人推了出去。
何思年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平复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加剧的疼痛。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留到了脖颈上,她死死的闭上双眼,意图麻痹自己,可终究是徒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再也没有感觉,沉沉的睡了过去。
“擦汗。”
手术室里,南希遥分神看了看时间,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这女孩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连续三台超长手术让他整个人有点麻木,却还是咬着舌头维持清醒。
滴滴滴的声音让他神经紧绷,汗水模糊了视线,还差一点,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结束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随即加快了动作。
而在这昏迷期间,何思年在接受这个世界的信息。
何思年,同样的名字,可这个人却和她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这个身体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曾经预测她活不过十八岁。索性她生活在一个富可敌国的家庭当中,小心翼翼的养着,竟然撑到了二十岁。
何思年虽然有钱,却没有父母的关爱,因为她的身体问题,父亲堂而皇之的在外面养起了小三小四,私生子女无数,极少回家。
而她的母亲也心灰意冷去了国外,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何思年嫣然成为了一个累赘,能长大,全靠着家里那位身体硬朗的爷爷。
从小的生长环境决定了何思年的性格:小心翼翼、卑微脆弱,身体的压力让她养成了温柔的性格却也造就了她的软弱。
所以当她遇见了刘幸时,不顾一切的爱上了这个心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商人。
他是商人,懂得将一切最大利益化,于是向何老爷子求娶了她,架不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孙女央求,他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尽管他很不看好刘幸这个后辈。
之后,两个人订婚了,何思年以为她沉浸在爱情的海洋里,却不想,这从头到尾只是一个骗局而已。
当她发现刘幸和别的女人在他们新房的床上纠缠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竟然耐心的趴在门口,听完了两个人对话。
“亲爱的,嗯你,不是真的要和那个病秧子结婚吧?你这么勇猛,她怎么可能满足的了你?”
“想让一个心脏病人死,有很多种方法,只是她还有利用价值。哈、哈,你真棒。”
“嗯我、还要的更多。”
门内是两个人的狂欢,而门外则是何思年一人的伤痛,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之后心脏病越来越严重,直到三个月后的今天上了手术台。
她是一个好孙女,知道爷爷出去旅行了,不想他担心,即便自己心脏病复发,愣是没让任何人通知何必。直到现在手术已经完成,那老爷子还在巴西看比赛。
那些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何思年的脑子里走过去,最要紧的是何思年好感同身受,这让她觉得很憋屈。
“啊呸,狗男女,啊呸,软弱何思年。真是气死老,阿不,气死宝宝了。”何思年在梦里毫无顾忌的抒发着自己的情感,并且下定决心好好养病,等自己好了之后一定要送这个刘幸上西天。
可现实问题是,何思年身体孱弱,不能做任何的剧烈运动,也就是说亲自打人是万万不能的。但是找人打也不明智,那就慢慢策划,让他身败名裂,对,就这样。
这是何思年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